gu903();易家食肆的兴旺,赵桐生是没有看见,他今儿一大早就乘了车去上河村他岳丈家了。
赵桐生的浑家赵太太,是上河村里正的女儿。她娘家姓章,也是上河村有头有脸的人家。
自打出了林婶儿那事儿之后,赵太太一气之下带着女儿赵秀茹回了娘家,再也没有回去。哪怕是收麦子打场,她也没回家瞅一眼。
赵桐生原本是想早点来看看,但是赶着收租子收麦子,也就拖到了这会儿。
因他理亏,这次又是有求于人,特特先在集子上买了不少东西,提到了他岳丈家。
赵太太缩在屋里不出来,赵桐生的岳父岳母,章里正和章老太在正堂上坐着,横眉竖眼,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着赵桐生。
赵桐生自知偷人被抓没脸,蹲在堂屋地下,任凭两个老人斥责。
好一会儿,章里正说道:“行了,二丫头在里屋,你去看看她吧。到底是两口子,说开了,以后还要继续过日子。”
赵桐生晓得岳丈这已经是松了口,满嘴答应着,自地下起来,快步往里屋走去。
到了屋中,赵太太正侧身躺在炕上,背对着门,听见了声响,也不动弹。
赵桐生走到炕边,单膝爬到炕上,扳着赵太太的身子,低声说道:“还生我气呐”
赵太太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找你的老相好去,我才晓得,原来这么多年了,她才是你心坎上的人。”
赵桐生满脸堆笑,柔声说道:“我就是跟她闹着玩,谁晓得你竟然当真了再说了,她都死了,你还气个啥”
赵太太不由翻了个身,盯着他问道:“死了她是咋死的”
林香莲下毒害人,被官府砍头的事儿,她是知道的,毕竟她爹也是里正。但是这里面可没说林婶儿的事儿,她还纳闷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听见林婶儿的消息。没想到,她居然已经死了。
赵桐生陪着笑道:“对,她自己嫌丢脸,一条绳吊死了。其实,她就是没死,我也打算把她给侵猪笼了。”
赵太太突的坐了起来,两只眼睛死死盯着他,身子竟有些微微发颤,她问道:“你说啥”
赵桐生不知道她怎么了,兀自说道:“这寡妇偷人,按照乡里的规矩,本来就是要侵猪笼的。”说着,瞧着赵太太脸色不对,不由又道:“咋了,你不高兴”
赵太太瞧着这个跟自己当了半辈子夫妻,近二十年的枕边人,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背脊直蹿上来。
她点着头,一字一句的说道:“赵桐生,你可真够狠的啊。这林寡妇的确不要个脸,但她好歹也是你姘头,跟你好了那些年,你一掉头就要杀了她”
她是恨林婶儿不要脸,也恨赵桐生背着她勾搭寡妇,然而她原先想着的也就是让林婶儿丢个大脸,把她撵离下河村就算了,可从来没动过杀人的心思。没想到,赵桐生这个跟林婶儿私通这些年的男人,竟然打算杀了她。
这个男人的心肠,真是冷硬狠毒的可怕。
赵桐生压根没想过这些事情,林婶儿死了就死了,他原本想着把这事儿告诉了赵太太,她能消气。没想到,她竟然好像还不太高兴。
他索性就说道:“那啥,你回娘家也这些天了,消消气差不多就带着秀茹回去吧。我一个人在家,怪没意思的。”
赵太太瞧着这张黝黑的脸,满脸谄媚也似的笑,头一次让她泛起了恶心。
她忽然咬牙说道:“赵桐生,我不可能跟你过了,你滚蛋”
赵桐生哪里肯答应,说道:“那林婶儿都死了,你还跟我生啥气。咱俩这都半辈子了,儿女都大了,我还滚啥蛋。”
两口子正拉扯着,外头章老太就叫赵桐生去吃饭。
赵桐生答应了一声,回头说了一句:“你下午可得跟我回去。”便抬脚出去了。
赵太太照旧倒在炕上,这次却是发起了愣。
天气热,饭桌就摆在了院子里大槐树底下,借着树荫有点凉风。
章老太给做了两碗番茄鸡蛋卤子面,晓得这翁婿俩必定有事情商量,自个儿回厨房吃饭去了。
这翁婿两个喝了两杯酒,章里正问了几句今年的麦子收成,便问道:“你今儿来,八成又是为了放水的事儿来的吧”
赵桐生啃了一瓣蒜,说道:“可不是,今年雨水少,这事儿又得跟您老商议了。”
章里正说道:“前儿我还说,估摸这两天你就要来了。今年,你们村子凑多少,又打算叫我们放多少水”
这上河村之所以叫这个名,就是因为坐落在七柳河上游。
每逢旱年水枯,上河村就要设闸拦河存水,下河村难免就要吃亏。往年两村子为了争水,没少械斗,还出过人命。这几年,赵桐生娶了章里正的女儿,两村子姻亲往来也不少,这关系缓和的多。赵桐生就从中调停着,到了这该要水的时候,一村子人凑些钱粮出来,跟上河村商量着让他们放水。
面上这事儿让他办好了,其实私底下这翁婿两个里外做扣,吃拿卡要,没少从中捞好处。
村子里有人咂摸出来怎么回事,但也没法说,换成别人,章里正他不认啊。所以下河村人还认赵桐生,就是因为他能办成这件事。
赵桐生咬着牙说道:“今年,我想给爹送份大礼。”
章里正一听这话,立马就猜到他什么意思,斜着眼睛看他,说道:“我说桐生啊,你也别太过了。都是庄户人,身上能有多少油水。逼急了,容易出事。”
赵桐生说道:“话不是这样讲,爹您是不知道,你女婿在下河村都快叫几个后生给挤兑的活不下去了”说着,就添油加醋的将这事儿讲了一遍。
章里正吃完了面,拿出烟袋锅子抽着,说道:“我晓得你这意思了,反正这事儿也不是没出过。但你不是说她男人厉害,你干完了,不怕人报复那小子动不动报官,捅到官府跟前,你咋交代”
赵桐生嘿嘿一笑:“爹,您女婿办事儿,您还不知道我早打听清楚了,那丫头如今还是奴籍,弄死了她真见了官,顶多也就赔他们家一匹骡子钱。再说了,他们家出了妖怪,村里哪儿还能容得下他们。”
章里正是不把这事儿当回事的,他亲手操办过的,也多了。
翁婿商量了几句,就把一条人命给算计好了。
赵桐生离开上河村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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