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 / 2)

gu903();还不等她深思,脚踝上的狐尾又是一个用力,她一个没留神,便被拉得一屁股坐在了雪堆里。

这白衣道君好似是浑身的灵力都使不出来了,只能靠着狐尾硬拽着她往他那边扯,可惜崔辛夷灵力低微,挣脱不出,只得被狐尾一步步拖向它的主人。

“道君是何人?”崔辛夷一边在雪地里挣扎,一边问,她看他是九渊的道君,本不欲多生事端,与他有什么牵扯,这会儿见他如此无礼,心中生出恼怒。

那道君不说话,待拖到了近处,一双骨节分明、纤长白皙的手就大力握住了崔辛夷纤细的手腕,隐在面具下的眸子乌黑幽深,直勾勾盯着她,仿佛一眼就能让人沉溺其中。

都说九尾狐天生擅于魅惑人心,往日崔辛夷也曾认识一个九尾狐混血,那人长相是她平生所见之至,却整日阴沉着脸,很不好接近。

眼前这男子一眼,连崔辛夷都晃了晃神。

“你要干什么?”男色惑人,她的口气却半分都不客气。

男子另一手展开她的白净的手掌,在她掌心中开始写字。

白衣道君的手指落在掌心的时候不重,掌心又是那样敏感的地方,崔辛夷被这样的痒一激,下意识想后退,却不妨被攥得更紧了。

她感受到男子在她手掌里写下了几个字。

“救我,重酬。”

其实刚刚接近的时候,崔辛夷便察觉到了他的伤势之重,若非身上伤势过重,想必这道君也使不出这样的手段来。

崔辛夷眸光落在了被他紧紧握着的手腕上,说:“道君用这样的手段强逼着我来救,倘若我偏不救呢。”

男子的手放开她,崔辛夷还以为他不会勉强她的时候,正想起身,四肢陡然一紧,一股力道一带,她的身体就被迫半趴在男子胸口。

崔辛夷扭头,见九条白绒绒的尾巴已经全部缠到了她的身上,像是绳索一样将她与这白衣道君捆在一处。

她抬眼看他,白衣道君露出自我放弃的姿态,静静躺在雪地上,雪花落在他鸦青的发上,给他增添了一丝破碎的美感。

没被遮住的下半张脸下颌精致,线条流畅,肤色如玉,唇上的血没被擦干净,那殷红点缀在一片雪白中倒是显得有几分惊心动魄。

这是不救就不放她走了?

也太无耻了吧。

崔辛夷简直要被气笑了。

她凉飕飕道:“道君硬要缠着我也没用,依照道君现在的伤势,我便只管等着,等到道君撑不住了,说不定我还能好心给道君收个尸。”

白衣道君微微抬起头看她,又在她手心写字,这次写的字明显多了些。

“你要如何才肯救。”

崔辛夷实在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要她眼睁睁看着他死太不可能,何况这人也是九尾狐,令她不免一见到他便想起了张露白,实在于心不忍。

可要她那么轻易便松口又实在不是她的性格。

她目光落在白衣道君毛茸茸的尾巴上,刻意为难道:“听说九尾狐一族狐尾皮毛油光水滑,千金难求,若我肯救道君,道君不妨届时自断一尾,送给我当酬金。”

这白衣道君听见这话,黑眸的目光滞了滞,他竟然没多想,很快点了点头,又在崔辛夷的手上写字。

“你写欠条,我留神魂印。”

崔辛夷虽提出这样刁钻的条件,却没想过这道君会答应,妖族多是颇有气节的,千年前的修士与妖族的大战,导致修士与妖族关系交恶,修士们厌恶妖族,妖族也同样讨厌修士对他们身上皮毛骨血的贪婪。

崔辛夷也以为这位道君会更加宁死不屈,顶多是让她另开条件。

毕竟打了神魂印记的欠条,若欠债的杀了债主,仙盟司可是会根据神魂印记追杀那人的。

见这白衣道君对她的手段,确实不像个会滥杀无辜的。

既然他都答应了,崔辛夷自然也不会客气,果真拿出了两张早早备下的欠条,让他也留下神魂印记。

留完印记,她再一看,只见上面的留名是九渊剑宗曛迟道君。

崔辛夷留的便是她的本名,修士一旦修为到了元婴期,便能有自己的道号,往后也多以道号行事,真名不常现于人前,流传于世的也多是道君的道号。

崔辛夷认识许多有名的道君,包括前世后来在抵抗魔族大战中出名的道君,却是没听说过九渊还有一个道号为曛迟的道君的。

不过她也没多说什么,心道自己还真是,说了不乱发善心,眼下才重生没几天便要违背之前说的话。

崔辛夷执起男子的手腕,引灵入脉查看他的身体,把过脉,她略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道君年龄应当是很轻的,大概与她年龄差不多,却已经有如此深厚的修为,这修为……至少得有化神期吧。

崔辛夷早猜到他是中了毒,却没想到他竟然一下子中了那么多种毒,难怪他连灵力都使不出来,只好露出妖化后的模样。再晚点,他的小命可就真没了。

崔辛夷一边给他配解药,一边忍不住说起凉话来:“道君方才是捅了自己家的老巢?”

白衣道君只看着她,却没说话,崔辛夷也没指望他能搭理她,毕竟这人嗓子上的毒一时半会也解不了。

她把灵药给他,白衣道君恢复了灵力后,终于将缠在崔辛夷脚踝上的狐尾撤了回去。崔辛夷又给他留下一堆灵药,不耐烦嘱咐道:“这些灵药接着吃,等过几天道君才可再次开口说话。”

曛迟服下她的药,很快恢复了灵力,崔辛夷越想越是不爽,有心为难他,便朝他道:“既然道君现在大好了,那欠我的那一尾什么时候还,北洲寒冷刺骨,我还指望能有一条九尾狐的尾巴来做条毛领子呢。”

她想起什么,又说:“道君尽管放心,我不会泄露道君行踪。”

曛迟:“……”

曛迟收了尾巴,却装作没听着她那话,恢复灵力的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脚尖点地,轻轻一跃,如一只灵活的白鸟飞出的院墙。

崔辛夷只觉眼前一道白色的影子一闪,再反应过来时,面前早已经没了那白衣道君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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