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那日曙光初照,她狼狈跌到盟军面前,大声揭发北洲世子崔仙客使用禁术欲换她的心,竟然无一人肯信。

崔家世子向来名声不错,更是五洲有名的寒樱仙子的兄长,不会有人相信他能做出使用禁术的事。他那么善于经营名声,比起崔辛夷这个只知埋首做事的,自然能得到更多人拥戴。

何况,一洲世子,未来的北洲洲主,谁敢得罪他?

众人与其说是不相信崔仙客能做出这种事来,不如说他们是不敢质疑。

后来的崔辛夷更是因为被自己救过的散修而死,她不曾一次地想过,若是自己没有救过那散修,是不是就不会泄露行踪,是不是就不会死?

前世教给她的道理她永远都不会忘,不必为无关紧要的人发善心,善心也未必能换来好报。

剑灵震惊“啊”了一声,它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巴。

崔辛夷看着那台上白衣胜雪的人,目光不经意与侯镜箔的黑眸对上,她假装没看到他地移开视线。

台上的男子却多看了她一眼。

侯镜箔确实是个很会调动气氛的,他将修炼的道理融合在修炼的趣事里,逗得众人哄堂大笑,还时不时提出两个问题让人来回答。

现场的气氛称得上是其乐融融。

崔辛夷看着这场景,漫不经心地想,关她什么事。

忽然,有一个弟子举手笑着提问:“师兄,我已经拜入了修无情剑道的道君门下,以后准备修无情剑道,修无情道,是真是要禁欲到留着童子身吗?”

他话音一落,现场爆出一阵大笑。

还有人插科打诨:“师兄的童子身还在不在啊?”

一听到有人问侯镜箔这个问题,方南书身子一僵,往台上的侯镜箔的方向看去,恰巧与那男子一双凤眸对上。

那面容清隽的男人薄薄的唇忽地弯了下。

方南书咬了咬唇,不再看他,却听见熟悉的声音轻笑了一声,复又一本正经说教起来:“修无情道最忌讳贪图凡欲,欲登大道之人对情应当断则断。”

“你尚且年少,容易被小儿女之间那点子的痴缠之事迷乱心神,可人一旦登得越高,越能看到更多的风景,越能明白,过往那点事,譬如路边朝露,本就是朝生朝灭的东西,不值当放在心上……”

方南书怔了怔,深吸一口气,暗暗掐了下自己的掌心。

这时候,一道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

“敢问师兄,那世间何物方能永恒?”

崔寒樱身着一身浅蓝裙衫,笑容温暖而治愈,她立在朝阳里,一下子便夺去了众人的目光,人群中又是一阵惊呼声。

白衣道袍的男子一笑,放在腰间剑柄上的一只手摩挲了一下剑柄上的纹路,垂眸道:“自然是大道永恒。”

台下的弟子们为侯镜箔的这一句回答喝彩。

剑灵观赏着这一幕,在崔辛夷识海中点评道:“名场面啊。”

这就是话本里崔寒樱与侯镜薄的初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九渊剑宗

有不认识崔寒樱的弟子问道:“这位师妹眼生,是哪个道君新收的弟子啊?”

另一个弟子道:“她呀,你不知道?她叫崔寒樱,是北洲洲主三年前刚找回的小女儿,走丢了十几年。我师兄参加过芳华宴,这位崔小姐跳了一个剑舞,据说那风姿可真是风华绝代,长风派的掌门当场便要收她为徒,眼下她已拜入了常毓道君门下。”

“常毓道君?”那弟子小声惊呼,“常毓道君门下可都是难得一见的剑修天才,这位崔小师妹出身高贵,天赋一流,可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孟雪川站在人群中许久了,他就立在离崔辛夷不远的地方,抱着臂,听着讲学,不时看崔辛夷一眼。

听闻身边两个弟子这样讨论崔寒樱,他身子动了动,却没什么反应。

新学宴来讲学的师兄和师姐都上去了好几拨,方南书一一与崔辛夷介绍。

人的影子随着日头慢慢开始移动,虽是刚拜入九渊的弟子们都对修剑有些极浓厚的兴趣,眼下听讲学听久了,也不免有些瞌睡。

这时候,忽有一白衣道袍的男子穿过众晕晕欲睡的弟子,慢慢往台子的方向走去。

风带起他的衣袂,他背脊挺直如青竹,一柄浑身雪白的剑挂在他的腰侧,化神期的威压无形散开,震醒了一众弟子。

有人一个激灵醒过来,见到台上戴着银狐面具的道君,忽然精神了起来。

方南书照例传音向崔辛夷介绍:“这是掌门的小师弟,也是我们的小师叔,曛迟道君。”

剑灵已经在崔辛夷识海中激动地嚷嚷起来了,它见到曛迟就格外振奋,像个脑残粉一样。

崔辛夷想起初见他时的他露出的妖相,忍不住问:“师姐,九渊收弟子也收妖族吗?”

方南书愣了一下,随即道:“什么妖族?你听谁说小师叔是妖族了吗?这是哪里来的传言,他父亲是仙盟司的天官,小师叔怎么可能是妖族。”

方南书失笑,她近年听了不少关于这年幼便入门的小师叔的传言,他修行天赋这般惊人,人又颇有些神秘,难怪弟子们私下给他杜撰了不少来历。

她又细细解释:“小师叔的身世是宗门秘辛,这还是师父有一次喝醉酒说漏嘴的,师祖收了小师叔不久后就羽化了,小师叔是师父一点点拉扯大的。”

她又眨眨眼:“这是我们师门共享的秘密,你切不可告诉旁人哦。”

崔辛夷迟疑地点了点头,她垂下眸子,掩住眼中的思量怀疑。

不可能,她那时候见到的曛迟必定是条九尾狐无疑。

仙盟司不会选一个妖族当仙官的,那他的父亲必定是人,一个人在怎样的可能下,才会生出一个妖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