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 / 2)

gu903();听见这样的惩罚,崔寒樱手指用力抓着袍角,只转得柔软的衣料上全是褶皱,眼前一阵阵发黑,简直要昏过去。

她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便是再罚她十鞭也无所谓,可通告全宗门弟子,等于告诉了旁人她是一个有劣迹的人,这让她又怎么受得了!

正在这个时候,侯镜箔突然上前一步,撩袍跪在崔寒樱身边。

他道:“掌门和傅师兄明鉴,师妹犯错,我身为她的大师兄,也担负着教导不足之责,镜箔自请与师妹同罚跪在问道碑前。”

侯镜箔的这道声音落如崔寒樱的耳中简直有如天籁,她含着泪花的眼睛不敢置信望向身旁的男子。

自小父君和身边的女官便教导她,用的好,男人便是这世上最趁手的工具,若反之,他们的薄情寡义、负心薄幸也能杀你于无形。

兼之出身高贵,她看待身边形形色色的男人时总是以俯视的视角,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人,她嘴上说着那他们当知己好友,可看着他们的跪舔,她潜意识里也总是有几分瞧不起的。

易地而处,她是绝不肯为了现状的自己同跪的。

这般处境,侯镜箔与她同跪的举动简直是令她的心狠狠一震。

崔寒樱扭头向身边白衣温润的男子看去,心口一时间酸酸涨涨的。

侯镜箔惯于经营自己的名声,知道一个好的名声是有多利于他将来往上爬,他早在心中再三权衡,知道此时自己同跪确实是一件利大于弊的事。

不过是在问道碑前多跪几日,按照往日的名声,再给自己洗白一番,他在宗门的名声只会更好。

可他显然没有想到,在场许多人早就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以至于在某些人心中,并没有达到他所预期的目的。

侯镜箔贸贸然这样一个举动,场面确实是安静了几分。

映山道君举着杯子的手顿了顿,不自觉朝方南书的方向看去,傅其凇惯常翘起的嘴角僵住,目光落在侯镜箔的身上,一双桃花眼微微眯了眯。

眼下这一场戏,在众人看来,便是阴险狡诈又绿茶的白切黑大师兄偏爱自己师门的小师妹,现在小师妹受罚,他忍不住站了出来,为小师妹撑腰,甚至甘愿同小师妹一起受罚。

真是感天动地,叫人为之动容……动容到恨不得磨起后牙槽,将之就地揍一顿来。

傅其凇笑了笑,他道:“侯师弟爱护同门之情果真叫人感动不已,师弟对自家师妹之情,总叫我想起我师妹南书刚来宗门的那一段时光,转眼都好几年过去了,我也是如侯师弟这般将南书当成了亲妹妹来疼的,自然也见不得她受一点儿委屈。”

说罢,他语气顿了顿,又道:“师弟这样对自家师妹的情谊,师兄岂有不成全的道理,光是同崔师妹一同罚跪想必师弟是不够满意的罢,不妨连那十记灵鞭,师弟也同崔师妹一起受了吧。”

侯镜箔听见傅其凇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这番举措是叫这师门的人又误会了。

他想到方南书的目光兴许正落在他的身上,跪着的身子忍不住僵了僵。

阿姐惯是敏感,那时候便喜欢将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去品味旁人的一个笑容、一句不经意的话,为自己可能得罪了旁人惶恐不安、担惊受怕。

受了委屈亦是从不宣之于口,见到今天这许多令人误会的场景,依照她对他的不死心,定然会辗转难眠,甚至会彻夜默默垂泪。

那时候她受了委屈要难过的时候,尚且有他在身边开导安慰,她一要哭,他便讲许多笑话逗她,挠她的咯吱窝,令她啼笑不止。

到数九寒冬时,两人没有足够厚的被褥,相依而眠便是最好的取暖。

现在没有他了,她不知道又要如何多想。

侯镜箔强制自己不再去想所谓的儿女情长,他已经选择了一条旁的路,这条路走下去,便不会回头。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九渊剑宗

侯镜箔跪在地上,道:“弟子愿同师妹受所有惩罚。”

傅其凇闻此,更是冷笑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来人,将灵鞭呈上来。”

崔辛夷一脸莫名看着这奇怪的氛围,大师兄明显是生气了起来,却也不知在气什么,她敛了敛眉,只静静看着。

一边的管事弟子很快拿出了一条浑身漆黑,带着倒刺的鞭子,那鞭子身上隐隐有暗芒流动,像是饮了不少血,透出股铮铮杀气来。

傅其凇接过鞭子,挥舞了一下,鞭子在空中舞出一道残影,与地面碰撞时发出清脆的鞭响。

崔寒樱听到那声鞭响,身子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扭头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侯镜箔,却见那往日如朗月清风的男子低垂着头,半张脸恰好在阴影中,一时间神色莫测。

他好似陷入了沉思之中,对那鞭响也充耳不闻,更别说看见她的目光来安慰她一番。

傅其凇的声音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中。

他道:“刑罚堂的惯例一直以来便是定罪后当堂行刑,不是我针对崔师妹和侯师兄,却是规矩一直都是如此。”

观看审判的众人都意识到了傅其凇今天的情绪不佳,他好似被什么惹住了一样,往日的笑面虎今天彻底与人撕破面皮了。

崔辛夷想,大师兄好似很着急惩罚侯镜箔一般,就算刑罚堂有当场执刑的惯例,一般也得等这案子都审完了才执刑。

大师兄不光给侯镜箔定罪定得快,连罚都有些迫不及待。

说完这话,傅其凇往方南书的方向看了一眼,却见方南书的目光仍是落在了地上跪着的白衣男子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顿时一口心火涌上心头,叫了方南书一声:“二师妹。”

方南书像是才被叫醒,不解朝傅其凇看去。

这时候正支颐的映山道君开口了,他道:“南书,你大师兄方才在禁地受了点儿伤,现在暂时不能用灵力,今日便由你来替你师兄行刑吧。”

方南书愣了一下,面上带着茫然,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了师父和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