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自然不需要。”璧玄从怀中掏出两枚玉函,面露歉意,“不过……”
云皓睁大眼睛:“没有我们的?”
璧玄点头道:“我临行时未曾料到会有四个人,这的确是我的疏忽,师兄,看来我们得先行上山,从掌门那里再领取两枚玉函。”
容完问:“上山下山耗时多久?”
璧玄道:“山顶有些远,沿路有守关的人,来去只怕得花些功夫。”
看来只有这样,不过容完倒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一路走来,所有的地方都乱得很,也就这穿云山被司空祝治理得井井有条,何况戚碧树和云皓的修为,已经排得上大陆前列,一般修士根本应付不了他俩。
容完便对戚碧树云皓道:“既然如此,你们先留在这里,别乱跑,我和璧玄先上山。”
云皓嘀咕道:“这司空祝好大的架子,想见他一面还难得很。”
容完顿时蹙眉,按住他肩膀:“云皓,别乱说话。”
周围一群对司空祝吹嘘的修士,谁知道这话会被哪个有心人听了去?
师父都这样教训了,即便云皓心头不快,但也没再多言了。
倒是戚碧树看了眼璧玄,又看了眼容完,蹙着眉尖,神情沉得可以拎得出水来。眼瞧容完与璧玄要交玉函上山,他忍不住从容完手中将玉函拿了来,随手扔给了云皓。
“师父,你看云皓师兄都耐不住了,不如让他先随璧玄师姑上山,我们在这里多等上一会儿也没什么关系。”
云皓:“……”
“……”璧玄忍不住深深看了戚碧树一眼,不知是否她的错觉,师兄的这个徒弟对待自己的态度怪怪的。这一路上,只要自己和师兄多说两句话,他必定会来打搅。因此除了那晚湖心亭谈正事之外,自己居然完全没有机会和师兄说话。
原本只觉得是自己多心了,可此时怎么想,都觉得这少年在针对她。
故意杜绝一切她能和师兄独处的时间。
容完听见这话,倒是点了点头,虽然他对云皓的戚碧树的修为放心,但他对云皓的性格不放心,就怕云皓惹出什么事来,有个成熟稳重的璧玄和他一块儿上去,自己会省心一些,于是对云皓道:“可以,云皓,记得不要莽撞。”
比起待在山脚下继续听这群人哄吵,云皓的心思自然早就飞上了高不见顶的云霄山尖上,因此被戚碧树坑了一把,他却也很快反应过来,拿起玉函,兴奋劲儿上头:“璧玄师姑,走吧。”
璧玄微微蹙了蹙眉,还是同云皓一道,将玉函交与守卫,上山了。
戚碧树见云皓和璧玄二人背影,心情大好,翘了翘嘴唇,把容完拉到一旁的树底下,掏出水壶,问:“师父,喝点儿水吗?”
容完瞧他莹白额头上渗出汗水,就道:“我不渴,你自己喝吧。”
戚碧树这才拧开水壶,喝了一口。
这一路上戚碧树并不开心,容完以为他是因为舍不得离开百药谷,就没有多管,由他去了,但这会儿见他眸子又亮起来,似乎是心情好了不少,容完忽然福灵心至,想到了什么:“你为什么不喜欢璧玄?一路上都在有意无意地排挤她。”
戚碧树心思被揣测,差点呛到,放下水壶,委屈道:“师父,你这话可就有意思了,我不过区区一个小徒弟,她可是你师妹,我怎么有能耐排挤她?”
容完指了指水壶:“山脚下她找你要水,你不是说水壶里已经没水了,要水得去最近的溪流取吗?”
戚碧树:“……”
他没想到师父还注意到了这事儿,顿时耳根一点点难堪地红起来,视线游移向地面,踹了脚土,嘟囔道:“就是讨厌她靠你太近。”
这声音太小,还没从喉咙里溢出来就被他憋了回去。
容完只能听见他蚊子哼哼了句什么,忍不住被逗笑,掐了掐他的脸,道:“行了,接下来事情很多,不要再小孩子脾气了。”
戚碧树脸颊酥麻一阵,面色更红了点。
只是又听到“小孩子”三个字,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喜是悲。
以璧玄和云皓的修为,只要施起飞行术,一炷香的功夫便能上山又下来,只是这沿路上不知守卫多少,一层层以玉函通关过去,颇为耗费时间。于是,待到容完和戚碧树得以上山,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好在,听闻飞羽山的洵毓君要来,司空祝一早就准备了上好的庭院与房间。
穿云山上已经住了不知多少门派好手,分别按照修为,由上往下依次分布,住在山顶的,几乎都是气神以上级别,院子也曲桥流水,格外有意境。
容完听璧玄把情况说得危急,还以为到了多么凶险的生死关头,结果见这群修士大部分还是在贪图享受,心中很有些感慨。
而旁边的璧玄脸色也不大好,许多在山外待命与住在山腰的修士,都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这山尖上的十座庭院里,以司空祝为首的,居然还在食肉糜。
没过一会儿,柳倾藏相邀,璧玄受他之托才去百药谷把人带来的,于是先去见他。
而戚碧树与云皓这边,则有引领人带着他们去客房住下,与容完同在一处院子。
引领人是个小姑娘,穿着黄色衣裳,模样俊俏,年岁与戚碧树相仿。碰见假山字画,免不了要介绍一番,说话时,一直盯着戚碧树瞧。
云皓都察觉到了,心中一乐,用手肘碰了碰戚碧树,小声道:“你觉得这姑娘相貌如何?”
“不如何。”戚碧树被盯得莫名奇妙,蹙眉反盯回去。
那姑娘些许是见他眉目间几分不耐烦,这才收敛了眼神,只是眼波流转间几分忧心忡忡。
她带着二人先去云皓的房间,装潢不错,也收拾得极为干净,云皓非常满意。
可随即,见过戚碧树的房间之后,云皓就不满了。
“这什么意思,为什么你房间比我房间大出半倍,铺的被子也是名贵锦缎?”云皓气冲冲地走过去掂量了下桌上的茶叶,猛拍桌子:“连茶叶也是上好的,我房间连茶叶都没有!”
戚碧树:“我怎么知道?”
云皓道:“不管,我们换一间!”
戚碧树倒是无所谓睡哪间房,可这间大房离师父的屋子更近,夜里若是发生了什么事,也方便去找师父,他自然不想换,于是想也不想,道:“不换。”
二人说话之际,那引领姑娘又盯着戚碧树瞧上好几眼。
云皓见和戚碧树说不通,去和她说:“姑娘,你安排的房间?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和这小子的辈分关系?我是他师兄,按理说,我才应该住上房。”
黄衣姑娘声音很柔:“没搞错,山主吩咐了,这位是贵客,应该住上房的。”
gu903();“贵客?”云皓笑岔气,道:“他一身无分文的穷小子,哪门子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