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夫人站在人群最中央,两边都是她找来的交好的世家贵妇。念着往日的情谊,她们愿意出面为她助阵。她本不想让那个孽女进城一步,却不知是谁提醒,城外没有百姓观看,她丢人也没人看到,不如让她进城,在大周数不清的的百姓面前,让她这辈子抬不起头来这个主意深的国公夫人之心,点头应允。
几十人威风凛凛站在大街当中,将进宫的路挡的严严实实。奇怪的是,一旁的官兵和侍卫干看着,却不驱赶他们。这可是邻国的公主啊,要嫁给皇帝的人,就这样被堵在城门口,这不是打大梁的脸吗这样官兵都不管聪明人很快得到某种信息,低声在身边人之间流传开来。
城门外五里,一队由大梁东北军中精锐护送的和亲队伍缓缓驶来,前头几百骑兵开道,举着鲜艳的大梁旗帜,然后是一辆宽大华丽的马车,车中坐着自然是此次和亲的主角安乐公主。后面又跟着几辆形制稍小但同样华丽的马车,坐着送亲的安澜公主,送亲使礼部尚书袁解,后面跟着近两百辆马车,装载的事安乐公主的嫁妆,送亲将军东北军副统领周越骑着一匹俊逸的黑马,跟在队伍中。
随着旭日高升,队伍距大周都城平阳城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巍峨的城墙了。
安澜本坐在马车上,周越驾马走到车窗附近,低头道:公主,这样进去没事吗
城中自有大梁的探子,卫国公夫人进宫面见过皇帝,他们已经知道了。
安澜身着一身银白色绣花缎面袍服,外罩银色银色披风,火红色的狐皮领子,披风上绣着橘色飞凤纹饰,这是柔娘特意为她准备的“战袍”。
“别管那么多,到时候听我吩咐,不行你们就先进去。她要拦的只有我,跟你们没关系。”
周越:“可是,皇上交代过,要照顾好您啊”
安澜一笑:“你们不拖后腿就是照顾我了。”
周越黑着脸,就算知道她在北境的赫赫功绩,当面被一个年轻的姑娘这么说还是让人脸红。
安澜又道:“其实算是我连累了你们。放心,本公主不是什么人想欺负便欺负的了的。”
“来了,来了,看到旗帜了”靠近城门的百姓兴奋的大喊,这股喜悦之情迅速蔓延,百姓们都激动起来,各个伸长了脖子,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卫国公夫人眼中放光,拳头握紧又送开,松开又握紧,身后的众家丁握紧了手中大棒。
不多时,大梁的送亲队伍进城了,打头的是举旗骑兵,四人并行,器宇轩昂的走在邻国的大道上。只可惜不能这样一路威武的直入皇宫,因为有人在前面挡路。
队伍停了下来,后面的周越打马上前,居高临下,高声问道:“前方何人,敢阻挠我大梁送亲队伍”
此时,喧闹的人群静悄悄的,大家不约而同闭上嘴巴,安安静静听着,只盼能听到更多秘密,好做日后谈资。
方程上前一步:“我乃大周卫国公夫人方氏,不敢阻挠两国大计。敢问这位将军,贵国萧安澜可在送亲队伍中”
周越大声呵斥:“尔等敢直呼我大梁公主名讳,是不将我大梁放在眼里吗”
方程一笑:“不敢,将军果真不知我与那萧氏有何旧怨”
当然知道。“不论如何,挡我送亲队伍,就是败坏两国和平大计众将听令,拦路者死”
“是”
当下众将将旗帜插在马背一旁,“哗哗”一片乱响,拔刀出鞘。
百姓们几乎要叫好:“精彩”
卫国公夫人一行人虽没有后退,脸色却变了,也只有方程一人面不改色,甚至昂然向前一步。
秦明赶忙上前阻止:“在下殿前侍卫副统领秦明,大梁使臣切勿动手”
周越冷笑道:“贵国这样迎接我们公主,是看不起我们大梁吗这亲就是这样结的”
秦明走近,压低音量:“将军不知,这卫国夫人与贵国长宁长公主有些旧怨,只是不想安澜公主进城,不是要阻挠和亲大计。不如将军将安澜公主请出来,让她暂时回避,先让安乐公主进了城是正理”
周越黑着脸:“这是贵国皇帝的意思”
秦明:“皇上和太后具是知情,奈何这卫国公夫人以死相逼,皇上不得不让步,请将军谅解。”
周越:“贵国皇帝,居然还要看一位夫人的脸色,这皇帝当的不是窝囊了点吗”
秦明也沉下脸:“将军慎言,若不是多年前贵国皇帝和公主犯下大错,何来今日之事”
周越:“贵国这亲是结还是不结有这等意外不早说,让我们在百姓面前丢脸”
秦明寸步不让:“贵国不也是临时更改了名单吗”
眼看二人似要争执起来,送嫁的礼部尚书袁解冲到前面,拦着两人道:“二位且莫动怒,先让公主进城才是,不然耽误了吉时,可不是我等担待的了的”
周越想了想,安澜公主确实说过让他们先进去,看来她该是早有应对之法,遂道:“好,不如把安澜公主请出来,看她如何吩咐。”
袁解忙应道:“正是,我这便使人去请公主。”
周越伸手示意众将士还刀入鞘。不多时,身后梁军站到两边,让出一条道来,安澜骑在马上,不慌不忙上前来。
此时,随着她上前走到人前,大周的军民得以见到这位传说中有着曲折身世的大梁公主。
但见她一身银色,端坐于骏马之上,披风上张扬的飞凤图案,彰显着尊贵的身份。头发并不像大周的贵妇一样梳成繁复的发髻,插满珠翠,只在头顶编了一圈小辫子,全部高高束在后脑。一张尖俏的小脸,圆圆的杏眼,让一些上了年纪的百姓找到了记忆中模糊的影子。
卫国公夫人瞪大了眼睛,果然是那个贱人的孽种
安澜懒洋洋笑着:“何人拦路要见本公主”
周越指着前方的卫国公夫人一行:“就是这些人。”
安澜向前看去,突然一笑:“你们周人当真奇怪:若是欢迎本公主,当拿着鲜花彩旗;若不欢迎,也该精兵利刃,严阵以待,就这些酒囊饭袋拿着木棍,你是要逗本公主笑吗”
“哈哈哈”
围观的大周百姓先笑了。
方程上前一步:“不过驱赶一些不入流的无耻之徒,何须精兵”
安澜低头看去,说道:“这位夫人,可曾与本公主相识”
“不曾”
“既不相识,为何先是拦路,后又出口伤人”
“装糊涂可不管用,本夫人为何来此处,为何不拦别人偏拦你,你自己心知肚明”与她每说一句话,方程都瞪着眼睛。
“夫人心胸狭隘,放不下旧怨而已。”
“没错我与你母亲有血海深仇,你居然还敢跑到我大周招摇,欺我方家无人吗”
安澜一笑:“方氏只剩你一女流了”
方程一旁站着方昭的夫人,闻言上前站在方程一侧:“这等小事何须男人出手,我们女流就足矣将你拒于城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