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好吗?那些事他一时半刻肯定做不到,她等得起吗?
叶萧的眉头又慢慢皱了起来。
他身后,有个老头漂浮在那在那摸着花白头发边点头边看,边看他还边对身边的大树说:“你眼光是真不错啊,这小子能力不错,头脑也行,说不定还真能成功。”
大树似乎没听到他的话,没有给出丝毫反应,老头叹气,干巴巴的手抚摸着树干:“也不知道你这一睡要睡多久,我就要走了,走前不见你醒我怎么放心。”
叶萧忽然停下笔,蓦然转头看着身后这棵大树。
老头吓一跳,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叶萧目光搜寻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但刚才他感觉自己被注视。他的目光落到大树上,盯着看了半天,若有所思:“树木成精,是不是也算一种完全进化?”
眼前这棵年轻树有没有成精不知道,但他突然想到了谈谈跟她说过,山里有一个非常巨大的树,那树会开口说话。
他想,他该去看看那棵大树,想到就去做,他立即合上本子起身走了。
老头见他走了又跳脚起来:“跟那些半吊子道士学了那么久,看不见我就算了,连一点感应都没有!”他收回刚才的话,这小子也灵光不到哪里去。
他转头一看,顿时心塞,大树躯干里团着一个模糊稀薄的影子,片刻之前还在呼呼大睡,此刻却蹲了起来,双手捧着脸颊呆呆地看着那小子走远。
老头拍拍她:“丫头。”
那影子根本不理会他,一脸迷糊混沌的样子,看不到人了,就低下头去,变了变姿势,继续把自己团成一团,好像千百年没睡过觉一样,又要继续睡觉了。
老头好气啊,人家一个字没说,她就自己爬起来看人,自己喊了她多少回,她就是听不到。
不过气归气,自己的学生还是心疼的,他想了想,双手搓了搓,搓出一团光芒来,他一脸不情愿地看了半晌,从中揪出半团光,这下满意了,把剩下那半团送进了树干里。
……
林谈谈觉得自己是一棵大树,长在一个湖边,这里很安静,时而有大大小小的动物们跑来跑去,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动物好像都不是太高兴。
偶尔也会有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过来,在湖边一站就是一晚上,或者到她的树冠底下,一坐也是一夜。
她觉得自己认识这个男人,却想不起来,脑子里好像缺了一块,连自己是什么时候诞生的都不知道,只因为自己醒来是在一棵树里,她就觉得自己应该是一棵树,至于为什么有名字,她也忘了,大概是种下她的人给她取的吧。
她觉得种下自己的人应该是这个男人,可是他从来不和自己说话,他永远是沉默的,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当他来到树下,而自己是醒着的时候,她会忍不住做点什么引起他的关注,只是自己好像是刚有意识,不是很擅长控制自己的躯体,所以最多只能掉几片叶子。
有时候叶子落到他肩膀上,头上,脸上,她觉得有点开心,更多时候叶子就落到了地上,她只好继续掉叶子。因为她身上的叶子都很健康,每一片似乎都不是很愿意离开枝头,所以这个动作她做来是很吃力,于是她总是觉得很累,好像睡不醒一样。
这一天他又来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在纸上写写画画,好不容易他抬头看自己了,她立即掉下一片叶子,很幸运地,这片叶子被他捏住了,她觉得开心极了,可是很快他又放开了叶子,继续写写画画了。
唉,人类好烦哦,为什么有那么多事情要思考呢,不能停下来和她玩吗?
她不知不觉睡着了,忽然察觉到他要离开,她又立即醒了过来,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唔……
今天怎么走得这么早啊。
她有些失落,又有些痴迷,背影也好好看啊。
有一个老头一直在她身边说话,可是她根本听不清,她听得又困了,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想睡觉,然而突然就有什么东西被塞进了她的脑海里。
画面蓦地一转,她感觉自己被塞进了一个新的身体里,全身都疼得好像要碎掉,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谁啊,谁这么讨厌把她放到了这样的身体里!
她睁开眼看了看,小手小脚,她突然变得好小!她明明是一棵高大粗壮的树!
她更想哭了!
“谈谈乖,谈谈不哭哦,糖吃不吃。”一个温柔的声音出来过来,她睁开泪汪汪的眼睛,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女人。
她呆住了,身体先意识一步叫了出来:“妈妈。”
眼前是一个温柔美丽的女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然而因为长年忧愁,眼角已染上了岁月的痕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好几岁。
林妈妈笑着应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头:“乖,想吃橘子口味的,还是可乐口味的?”
“别给孩子吃太多糖,对牙齿不好。”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然后一个满脸笑容的男人从门口走了过来,弯腰抱起了林谈谈:“爸爸的小宝贝,今天在家有没有乖乖听妈妈的话啊?”
被男人的臂膀抱起来,林谈谈睁大了眼睛,觉得这一幕好眼熟,好像曾经经历过,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她攀着男人的肩膀,小身子往后仰,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长相不是很英俊,但绝对能称得上一句周正温文的男人笑了起来,点了点她的鼻子:“怎么一天没见,谈谈就不认识爸爸了吗?”
她喃喃地叫了一句:“爸爸。”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