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对任何人都没有过的退让和妥协,他已经无数次地给了她。
可他也有自己的骄傲和脾气在,没有办法卑微道歉,也没有办法真的无条件事事包容她。
贺明涔不是不知道她也过得辛苦,他也很清楚她不是真的想吵架,可是往往情绪一上头,谁都不想服软,只想让对方认输。
好不容易这一次是她主动联系,把他叫来公寓,结果却是说分手。
年轻的爱意就像两簇鲜活的烟火,从海底升至天空交汇,以为永不熄灭。
可当喻幼知满脸疲惫地对他算了吧的时候,贺明涔恍惚想起,当初她说喜欢自己时那鲜活的样子。
爱意在最年轻炙热的时刻,他们都在想,我这么喜欢这个人,怎么会舍得跟这个人吵架呢。
现实却给了他们一个狠狠的耳光,他们不但舍得吵,甚至还舍得用最激烈的措辞去指责和折磨对方。
确实,不止是她,他也累。
挽留对他而言是对自尊最卑微的践踏,于是他冷冷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然后喻幼知洗了碗,离开公寓前她轻轻带上了门,甚至没有引起多大的动静。
公寓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一想到这座公寓里再也不会有喻幼知的身影,两人常常腻在一起的沙发以后也只有他一个人坐,贺明涔心脏一紧,巨大的窒息感瞬间袭来,快叫人喘不过气来。
他几乎是立刻就后悔了,起身追了出去。
喻幼知想把两个人的关系停留在一个体面、不那么难堪的节点,而他却想着去他妈的体面,就这么一直互相折磨吧,一直折磨到所有的感情都消磨殆尽,等彻底变成仇人的那天再考虑分手的事。
然而她却好像是跑着走的,下楼的时候已经不见人影。
贺明涔站在公寓楼下,慌张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幸好她接了。
“我们再谈谈,”他哽着声音说,“等过几天我们冷静下来了,再谈谈,行不行。”
这真的已经是他的底线。
电话那头里,喻幼知突然哭出了声。
然而她却没等他冷静下来,转眼就将他残忍地独自一个人抛在了国外。
回国后,实在思念到不可抑止的时候,她也会忍不住打电话给贺明澜,找他打听贺明涔的消息。
原来分手真的会要了人的半条命,会感觉不到饿、吃不下饭、喝不下东西,几天就能瘦几斤,心里空落落的冒凉风,对任何事都提不起精神,常常发着发着呆,眼泪就突然下来了,就因为莫名其妙又想起了那个人。
得知他过得不错时,又做回了小少爷,她既欣慰,却又难受。
没有她,他果然会过得更好。
喻幼知睁眼的时候,时间还是半夜。
她的枕头湿了大半,眼睛也有些疼。
茫然地坐起身,透过从窗外落进来的夜色,勉强看清了现在所在的地方。
这是她租的房子。
因为贺明涔的那通电话,她想起了最不愿意回想起的事,然后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起身给枕头换了个新的枕套,又将被打湿的枕头丢进了洗衣机,喻幼知精疲力尽地再次躺回了床上。
之后的几天里,她一直有些浑噩,就连上班的时候都提不起什么精神,老沈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说不出口所以然,总不能说是因为贺明涔,只能点头。
“请病假吧,你这状态也没办法做事啊,”老沈说,“这几天要再提审一次岳局长,他家里人收到消息了也会来,你之前在学校见过他儿子女儿,我怕那两个小孩要是知道你当时去学校接近他们是为了找证据抓他们的爸爸,到时候会对你说点什么不好听的话,这事儿我交给小丁,正好你也回家休息吧。”
喻幼知懵了几秒,才迟钝地想起来岳局长是谁。
是她在查的贪污案的嫌疑人,当初去学校找他的一对儿女,还是贺明涔帮的忙。
喻幼知顺水推舟,干脆就请了好几天的假,就这样一直在家待到贺明澜给她打来了电话,提醒她明天就是订婚宴。
就因为贺明涔那天晚上的那通电话,她居然连订婚的日期都忘了。
第二天是周末,喻幼知起了个大早。
她没化妆也没打扮就出了门,反正到了酒店,会有人负责帮她打扮的。
到了酒店之后,工作人员引她去了换衣间,各拿出了两种款式的订婚礼服,问她想穿哪种。
“都行,”她说,“都很好看。”
工作人员笑着说:“那您就都穿上试试吧。”
先试的旗袍,然而她这几天窝在家里没怎么吃饭,肚子那里稍微松了点。
喻幼知有些尴尬,说是要控制体重,没胖,反倒瘦了。
现在改尺寸也来不及了,旗袍上夹上收腰的夹子太明显,工作人员破遗憾地说:“您穿旗袍真的很好看,可惜了。”
没办法,只能换上雪纺的礼服裙,收腰的小夹子可以藏在纱里,不容易被发现。
换好衣服,又坐在镜子前化妆,化妆师问她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眼下的颜色挺重的,得多打一点遮瑕才能遮住。
别人订婚前都是疯狂包养敷面膜生怕当天自己不够漂亮,喻幼知倒是心大,全靠化妆师妙手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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