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问了:“王掌柜有话请讲。”
“哦,也没什么。我是说五奶奶之前是太过担忧,还特意让我办了个冒籍的,其实陆五老爷是一点用不到的。”王掌柜看着陆璟。
陆璟面容平常,看不出变化:“内人跟我提过。那份冒籍给我扔了。”
王掌柜有点糊涂,难道五奶奶不是自己跑了?
“内人的事,真是让大家费心。听闻她落水后给人救起。所以我准备四下里寻找内人。”陆璟看着王掌柜。
王掌柜点着头:“定当尽绵薄之力。我会让我生意上往来的人多方留意下,看可有消息。”
“那就多谢王掌柜。”
第二天,陆璟去了徐家明示暗示徐惠然还活着,让徐礼和徐苏氏有了徐惠然终会回家的希望。
陆璟驾船一路南行而去。
徐惠然在梅村已经两年,除了农忙的时候,她会在梅村;只要不是农忙,把地托给村里的人照看,她就带着蚕姐和杜阿福出去做生意。
对于去的地方,徐惠然总是刻意不常在一个地方,时间上也不会固定。这样子,虽说总是人生地不熟开头难,可却安全。
算着陆璟已经在翰林院,徐惠然也不敢大意。陆璟这个人,只要惦记上谁,总有他的办法让惦记上的人落进他的圈套里。
山里的冬天比山外要冷些。这两年徐惠然手头上的钱多了些,屋子里生得炭盆火也旺。晚上,蚕姐会和徐惠然坐一块做针线。
“五奶奶,不是我说,阿福的衣服真是费料子,缝起来还累。”蚕姐给阿福做着过年时穿得新棉衣。
徐惠然听着笑:“也不就多缝几针,裁还是一样的裁。”
“那也不一样。你看我都没空给五奶奶缝衣服。”
“现在我只用缝自己的,哪用得着你。”徐惠然看了眼给自己新做的衣服,是件男人穿得男袍。
等开了春,徐惠然可以带着蚕姐和杜阿福往外面跑。
蚕姐看了眼徐惠然手里的道袍:“五奶奶,咱们一直在这待着吗?”蚕姐问过杜阿福,五少爷是不是不会来找他们了。
杜阿福只说了句,他又不是五少爷哪知道。
徐惠然低下了头:“可能吧。我想回家去看看爹娘和昂弟。”过年的时候,总是会想家的。不知道徐礼、徐苏氏还有徐昂怎么样了。徐昂也要考秀才了吧,应该能考好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蚕姐的眼睛发亮。
“等明年看看,找人先打听打听。”徐惠然直起了身,往后仰了仰脖子。
明年就是离开三年,陆家人应该已经忘了她。前世,她死了一年后,陆家就已经在张罗给陆璟娶亲。
徐惠然都替那些姑娘不值,幸好陆璟没要。
陆璟坐在省城的一家茶馆,慢慢喝着茶,听着说书的在讲个故事。
第89章你射的
说书人讲得故事是:一书生进京赶考,路遇小姐。小姐以橘灯相赠,做为定情信物并赠以银两。书生考中状元回来迎娶小姐的故事。
一个挺俗的故事给说书人说得倒挺好听,还让茶楼上的书生有了共鸣,没定亲的指望有这么一位佳人。娶了亲的,希望能遇到这么一位佳人,好结为红颜知己。
吸引陆璟坐这的是故事里小姐有个丫环叫“蚕姐”。
陆璟中指在桌子上扣着,看着外面的湖光山色。
离开吴泽县时,陆璟拜托王掌柜留意“羽布”。王掌柜苦笑,如今市面上假冒的太多,怕是已经很难寻到徐惠然织的“羽布”。
陆璟只有四处游荡,每一家布店里转转,是不是有徐惠然织得“羽布”。指望在人流中见到徐惠然,能应了元宵节时得的那盏灯“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两年来,南边的地方,他走了不少。却始终是他寻了她千百度,只是灯火阑珊的地方并没有徐惠然。
直到来到了边上赣省一个城镇,陆璟发现了徐惠然织得布。旁人可能看不出,陆璟却一眼能看出。
他听惯徐惠然织布时的“哐当”声,每一下的轻重都已了然于胸。看布的经纬松紧便知道这是徐惠然织的。
陆璟把赣省转遍,还在边上几家城镇布店发现徐惠然织得布,再问下来,都是一位公子带着两个男仆来卖的。
那位公子怕就是徐惠然心里的那位。
陆璟看着茶馆的天棚,徐惠然既然要与那位公子白头偕老,为什么当初不拒婚呢?徐礼和徐苏氏显然也不知道这位公子。
而这位公子既然喜欢徐惠然,为什么不上门提亲,名正言顺娶了徐惠然。就这样偷偷摸摸鼓动徐惠然离家出走,跟他东躲西藏,算不得君子。
在赣省,陆璟后来再没有发现徐惠然织得布。到了越省陆璟又发现徐惠然织得布,可再然后又没了踪迹。
说书人的故事说完,满堂喝彩声。
陆璟招呼了小二:“请说书的过来,我有几句话要问。”放了两个铜子在桌上。
小二谢了,去喊说书人过来。
说书人过来,行了个礼,看是位举人老爷不敢坐下。
“老爹坐下,我有几句话要问。”徐惠然请说书人坐下。
说书人坐了下来:“不知老爷有什么问的,小人知道的定然告诉老爷。”
陆璟笑了笑:“老爹,我听你书里的丫环名不错,新鲜有趣,可是你起的?还是真有人这么叫?”
说书人笑了:“老爷是外乡人吧?从没有到过我们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