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硕谦顿下脚步,没有回头,但是保持着倾听的姿态。
周小雨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哪怕看不到他的脸,但那股冰寒的气息已经压迫得她呼吸困难,她用力咽了一口唾沫才继续说道:“我,我住在哪里”
她现在租住在澳城的郊区,一个十分廉价的小区,如果再接不到通告,她连这个房子的房租都交不起了。
她并非想要慕硕谦给她锦衣玉食,只不过她现在的住处似乎跟合同上描述的那个深爱的人背景不符。
周小雨是个老实人,不知道自己这样说是不是逾越了,刚才萧然表态得很明白,她不可以逾越自己的本分。
慕硕谦只是迟疑了片刻便说道:“你收拾一下东西搬到南苑公馆,那个房子过几天我会改到你的名下。”
景山的住所承载了他和她的所有喜怒哀乐,他不会让任何人亵渎。
“还有,不要再叫我谦少,你要从现在起就进入角色。”
周小雨眨了眨眼睛,嘴唇蠕动了下,低低的喊了一声:“硕谦。”
慕硕谦忍着胃里突然涌上的异样,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顾七里发信息向刘之年请了假,她现在的状态实在不适合工作。
她一夜没合眼,瞪着天花板直到天亮,她想了很多,现在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昨天晚上,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听他揭开那些秘密,可逃避并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该来的总是要来,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顾七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开着车直奔葡京的公务楼。
她来二十四层是没有人阻止的,这一层的都知道她是总裁的座上宾。
顾七里快步走向总裁办公室,在门口的时候看见了萧然,萧然正要张口对她说什么,她直接无视了他,双手向前一用力便把大门推开了。
屋子里有一个经理正在汇报工作,看到突然站在门口的人时,他很识相的夹起了自己带来的文件夹,“谦少,我先出去了。”
经理临走的时候还客气的同顾七里点了下头。
慕硕谦其实也没听进去多少,多数时间是在神游太虚,直到他看见顾七里,游远的思绪才被拉了回来。
那个经理走后,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两个人彼此注视了一会,还是顾七里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来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问完我就走。”顾七里盯着面前依然眉眼俊朗的男子,他甚至连看她的眼神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可她知道,他们之间隔着万丈沟壑,有些东西已经渐行渐远。
他没有说话,而是站起身走到窗边,没有看她,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葡京酒店。
顾七里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可以平静的把这些话全部问完。
“你和小雨。”这两个字她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的,说完,她顿了片刻才继续接上:“什么时候认识的”
慕硕谦微微侧过身,看似不经意的扫了她一眼,在看到她眼圈下明显的青色以及眼中的血丝时,他的心不受控制的抽疼了起来。
因为逆着光,顾七里也看不清他的脸,其实在他的眼底也有着一夜未眠留下的痕迹,他的眼底也是血丝密布。
“七七,你确定要知道吗”
“是,我要知道。”顾七里暗自握紧了拳头,昨天晚上她的确没有这个勇气,但是要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
慕硕谦沉默了片刻,拿起烟放到了嘴边,望着窗外似在回想着很遥远的往事。
那些早就杜撰好的台词经由他的薄唇说出来,仿佛是真的存在一样。
“我和小雨是在国认识的,在那段艰难的时光里,她给了我鼓励和支持,是我在黑暗中看到的一束光,是我在沙漠里独得的一片绿。”
同样的话,他在心底却在说着另一个版本:七七,我是六年前认识你的,你当时还只是个小姑娘,我在演讲台上看到你,你让我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也让我第一次产生了生理反应,你是我在黑暗中看到的一束光,是我在沙漠里独得的一片绿,因为遇见你,我的人生从此才圆满,
慕硕谦望着远方,眼中涌上湿意,继续口是心非的说道:“后来,我回国了,本想稳定下来后再把她接回来,没想到却在一年后失去了联系。国遭遇了一场车祸,记忆出了问题,我找不到她,她也记不得我,虽然过了许多年,但我一直没有停止过寻找她,而在那期间,我无意中知道你拥有慕光集团百分之三的股份,你也知道的,我跟慕赫闻斗得不可开交,我需要那微小的百分之三,而且,你长得也有一点像她,再后来的事情想必不用我说了。”
顾七里盯着他,眼前突然一片模糊,眼泪溢出来挡住了她的视线,她胡乱抹了一把,吸了下鼻子才继续问:“那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这也算是机缘巧合吧,她后来回到澳城,是白承锡公司里一个不知名的小演员,有一次我们在香山会所打牌,白承锡叫了几个艺人过来陪玩,她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