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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几个月在凡间的经历给捋清楚了,故此蓝深深也知道了那个所谓孟执便是如今凡间大梁的帝王赵元衡的事。

蓝深深双手抱胸随口道:“现在搞得我都有些好奇想见见了那股皇帝了,想知道是否真有传说中的那么俊那么好看,能让咱们有一出是一出的深海小公主不舍伤心成这样”

“不不不不你不想你一点儿都不想相信我,那就是个又矮又胖满脸麻子一口龅牙的普通凡间男子,深深你其实一点都不想见他的”

流光一听蓝深深要想去见别的雄性,顿时就急了,把蓝小鱼往地上一放,急吼吼地冲过来,张口就是一通扯,这深深浅浅的姐妹俩都喜欢是看人那张脸的好看程度下菜的主儿,他必须就此永远断绝蓝深深“可怕”的念头。

蓝深深也就随口一说,看着流光那如临大敌的模样,不雅地朝天翻一个白眼。

这边流光还没松下一口气,就感觉被人抠了抠鲛鳞,他低头一瞧,是鼓着脸颊一脸“你胡说”的蓝小虾。

蓝小虾毫不客气地拆台,“流光舅舅你胡说,我爹爹才不是又矮又胖满脸麻子一口龅牙的普通凡间男子,他一点都不胖,还很高很大,长得可好看了,比舅舅你还好看,不许你胡说”

流光脸瞬间黑了,他蹲下来僵笑地摸摸蓝小鱼的小脑袋,又小心翼翼觑了眼蓝深深的脸色,见她没多大反应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不死心地狡辩,“呵呵呵那是虾儿的爹爹,不是都说子不嫌母丑嘛,虾儿认为你爹爹好看那也是在理呵呵呵,还有,宝贝儿和你说过多少回,别听你阿娘的,不要叫舅舅了,要叫姨父知道不”

到这里,既是说起了四胞胎的亲爹赵元衡,刚从凡间回来的流光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他看看四个矮墩墩的小崽子,再看看蓝深深,然后默默蓝小鱼的头,“用膳的时辰到了,小鱼儿带着弟弟妹妹先去用膳罢。”

蓝小鱼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在老大哥带头下,另外三个也乖乖地跟着一起走了。

把四个孩子支开后,流光用复杂的目光朝面前紧闭的华丽殿门望一眼,叹口气,才转回头对蓝深深道:“我今日从东境回来前,在镇子上听到了一个消息,大家伙都在谈论,说是说是前几日大梁的皇帝御驾亲临东境,虽说是微服出巡,但东境的百姓这会儿也都知道了,说人现在已经住进了东境太守府”

蓝深深一听,饶有兴致地一挑秀眉,“是来找浅浅的还是别的原因”

流光皱眉摇头,突然有些忧心忡忡了“我急着回来,所以也没去打听,这些都是大街上百姓们在口口相传的,真实情况如何我也不甚清楚,要不过几天我再出水一趟专门去打听打听,不过他有后妃的事倒也不难打听打听,百姓们也都是知道的,和浅浅之前说的也差不多,那若他真是来找浅浅的,那我们还要不要将此事告知浅浅”

蓝深深沉默片刻,想了想后才道:“暂时先不要告诉蓝浅浅,且先将她和那赵元衡之间发生的事先盘弄清楚了,并打听了这人来东境究竟所为何事,然后我们再决定是否告知蓝浅浅,不然若贸然让她知晓,这家伙要是脾气真上来了,就不再是如今这般念几首酸溜溜的殇情诗就能解决的事了。”

流光一向是蓝深深说什么他便做什么,对此完全没有意见。

然后就见蓝深深一把推沉重的殿门,边往里走边道:“走吧,五看看我为情所伤的妹妹这会儿在拿些情诗中感悟出了什么至真哲理没有”

两人推门而入,直接往蓝浅浅的的寝殿走去,一路上,七七八八地丢着各色的水书,还有一些被施法后保存下来的凡间书籍和竹简。

蓝深深随手捡起一本,打开一看,第一页,上头明晃晃的三个大字西厢记,再捡一本孔雀东南飞,再换一本,金瓶梅

蓝深深嘴角一抽,赶紧丢了书,拉过好奇探头准备一看究竟流光就往内殿走去。

内殿里并不见蓝浅浅的身影,蓝深深左右环顾一圈,然后上前走到一个合上了盖的莹白色珍珠贝床前,伸出手曲起食指笃笃敲了几下,没反应她也不着急,又连着敲了三次。

终于从珍珠贝床里面传出蓝浅浅闷闷的声音,有气无力的,“都说了我不想吃,你们端出去罢,饿了我会自行解决的,不要再来烦我了”

流光咳嗽一声,也上前轻叩床盖,“浅浅是我们,我和深深,快出来罢,莫要自己与自己过不去,你灵力不高,在外奔波了这么久,总是还得先喝点凝露垫垫底,就算不想喝凝露,这不,我刚从凡间回来,特意给你带了你最爱的烧鸡、红豆糕、还有特意捕了几只肥美梭子蟹让镇上酒楼大厨给你炒了盘梭子蟹炒年糕,用了灵术细致地保存着,这会还有余热和香味呢,要不你出来吃点儿”

里头沉默了半晌,雇了许久才听得那声音再次瓮声瓮气地传出来,“不吃烧鸡不吃红豆糕,什么都不吃,你们自不必管我,我就想独自呆一会儿,出去,都出去”

流光有些束手无策,完了,连烧鸡、红豆糕和梭子蟹炒年糕都没用了,看来这次是来真的了他有些无措地看着蓝深深,这可如何是好

蓝深深却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她胸有成竹地再次拍了拍珍珠贝床盖,故意放大了声音,“再过几日便是东境一年一度的海神祭了,我忽然想到你好像还从来没见过东境百姓的海神祭呢,本来还想着和流光一起带你出去瞧瞧热闹,既如此那也罢了,流光,我们走吧,自己去准备准备,后天便出水去”

说完,蓝深深作势便要拉流光离开,然后,只听得身后一声嘎吱响,珍珠贝盖一下子就被从里头打开了,蓝浅浅的声音蓦地清晰响亮了起来,“谁说我不去的当然要去这次你们两个要想再丢下我自顾自出去玩我就真跟你们急了往年每次都是扔下我溜出去,这次想都别想我也要去”

蓝深深与流光对视一眼,面对流光充满了爱意的目光和满满的赞美,蓝浅浅得意却谦虚地一笑。

赵元衡在东境待了三日以后,才真正体会到,在寻找蓝浅浅和四个孩子的一事上,他竟会是这般束手无策

赵元衡甚至还亲自去查了当初蓝浅浅的路引和户籍,那些看着都是真的,却在到了东境后,赵元衡不得不承认,那些全部都是假的

所以现在,他甚至连蓝浅浅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赵元衡从来就没有这般无力过,所有该想的都想到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却依旧是毫无所获,所有徒劳无获的寻人暗卫们都在等着他下一步的指示,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而就在这时,真以为赵元衡是来巡查东境水师和海防的太守王群前来求见,说水师校营场那边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可请陛下虽是御驾亲临检阅。

找蓝浅浅的事已经陷入了泥沼的死角,一时间也无法找到解决的办法,为了寻人借口的更好掩饰,赵元衡便顺口应了下来,到了东境去看看那个当初由他一手建立的水师也是应该的。

于是第二日一早,赵元衡便在王群以及一群闻讯赶来的东境官员们的陪同下去了东境水师的校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