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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地摇了摇头想将这画面从自己的脑中挥散出去,却只觉混沌眩晕,就像颅中有一滩被人狠狠搅乱的浑水,头痛欲留,长长得吁出一口气,用手揉揉胀痛的眉心,他真是魔怔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的脚步声,而后房门就被人从外面咣当一脚用力踹开了。

赵元衡下意识转头朝门边望去,便见一道身影从外头呼啸着刮进了屋,朝着他床榻边猛扑过来,扑进了他的怀里,“阿执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七天了你一直醒不过来吓死我了太好了终于醒了呜呜呜我真的很害怕”

赵元衡感觉到了透过单薄的里衣,胸口处有微湿的凉意传来,低头才发现蓝浅浅两眼通红,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

赵元衡瞬间慌乱了手脚,手忙脚乱地用指腹去抹蓝浅浅的眼泪,“你你你你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

蓝浅浅是真的害怕,自两人被泫泽、河伯救回去之后,她自己倒还好,河伯法力高深、经验老道,蓝浅浅虽损失了许多的灵力,却在河伯的救助下不过两日工夫便清醒过来,等到了第三日就已经能活蹦乱跳。

而赵元衡被那蛇妖撕扯的魂魄也被河伯修复后完好无损地塞回看体内,可他一连七日不不曾醒过来,就是高烧昏睡,意识昏迷,凡间的大夫束手无策,河伯也无法,渡了一次又一次的灵力给他依旧却犹如漏底的洞,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河伯说一个凡人受不住巨蛇妖那常年吞噬了无数阴魂所散发的厚重死气,又被扯出过一半的魂魄,阳气散去大半,便是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能拖住他的一条命到现在已是不易,能否醒过来便是要看天意如何

这连日来,蓝浅浅半步都不敢离开,一直守在男人身边,直到今日早晨,因着那日她耗费了太多灵力,被救回来之后醒过来道现在都不曾好好休息过,河伯和泫泽连哄带骗地劝了好久,最后搬出要请海后过来的借口她才离开去打坐进食打坐休憩片刻,而后便听泫泽说赵元衡已经醒过来了,她当即撒腿就跑来过来。

此刻见到面色虚弱苍白但总算是活着会动会说话的男人,蓝浅浅心头忽然涌上了莫名的委屈,怎么都控制不住了,赵元衡越让她不要哭,她就越忍不住,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不断地掉落在脸颊上,越哭越大声,最后干脆放开了嗓子嚎啕大哭。

赵元衡这下是真慌了神,急切却笨手笨脚地安慰,房间里顿时就乱了套了

待蓝浅浅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门口已经围满了一圈听到哭声以为出了大事匆忙赶过来的人。

蓝浅浅还在时不时打嗝抽噎,看看门口一堆不敢进门的人,对着其中端着托盘的不知该进还是该退的刘顺招招手。

刘顺会意,端着托盘跨进门槛,而后将托盘连带着盘中的一个汤碗轻手轻脚地放在了赵元衡床头,然后在默默地退出去,努嘴赶走了门口那一堆有些不懂审时度势的家伙,最后还贴心地为两位主子关上了房门。

蓝浅浅端起那个汤碗,用汤匙舀了一勺,吹了吹,见不烫了就提刀赵元衡的嘴边,“阿执张嘴,吃些东西吧,这羹汤可补了”

有种奇怪地味道丝丝缕缕地飘进赵元衡的鼻腔,看着那碗灰脏兮兮完全猜不出是什么的东西熬煮的所谓羹汤,下意识就将头往后躲了躲,他似乎似乎闻到了一股隐隐的焦糊味

赵元衡皱眉,“这这什么东西”

“蛇羹哪”

蓝浅浅见赵元衡不吃,又将汤匙放到碗中整碗蛇羹拌了拌,然后舀起了更满的一勺递到赵元衡嘴边,振振有词道:“阿执我和你说,这蛇羹可补了,能延年益寿呢,你现在身体虚弱可得多吃点,虽然味道是不怎么样,但你可不能嫌弃,就当是在吃苦药。”

被蓝浅浅这么一说,赵元衡只觉那股刺入鼻腔的味儿更冲了,于是更加抗拒了,还不如吃苦药呢他是听过蛇羹进补的说法,但要说延年益寿那听着就有点瞎扯了

蓝浅浅将汤匙又贴近赵元衡的唇往前送了送,催促道:“快吃啊,这蛇羹是真的补,阿执你莫要闹脾气,吃了这个你不吃苦药都成”

这蛇羹便是拿那癞皮巨蛇的一段肉炖的。

那赖皮蛇虽然是最凶煞阴邪的妖,但它到底也是有万年修为的,它的肉对蓝浅浅这般的仙灵精怪无甚作用,但对凡人来说确实是有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神奇功效。

当时这赖皮蛇被天雷几乎都劈成了焦炭,全身上下完好无损的地方并不多,河伯将其回收利用后,也不过是得了它还有一些修为保存的妖丹、两只犄角、一颗蛇胆以及一块好不容易找出来还没被劈成焦炭的蛇肉。

妖丹河伯在第一时间便喂蓝浅浅服下了,那足有人头颅大小的蛇胆和那一对犄角蓝浅浅打算带回去,孟太后年纪大了头痛脑热的不少,她待她向来好,蓝浅浅便想着给她带些好东西。

而剩下的那些,蛇肉蓝浅浅统统炖成了蛇羹,赵元衡昏迷的这几天她一直都在尝试着想给他喂一点,但赵元衡不是紧咬牙关就是吃下去又吐出来,所以这段蛇肉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今日这碗,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浪费了。

见男人死犟地抿着嘴就是不肯吃,蓝浅浅急了,干脆欺身跪上了床,一手握着汤匙一手掰开赵元衡的嘴,趁他愣神的工夫,一大勺灰呼呼的蛇羹就这样糊进了赵元衡的嘴里。

瞬间,焦味、腥味混杂,弥漫了赵元衡的整个口腔里,“唔”,他下意识便反胃想呕出来,却被蓝浅浅伸出两根手指一把捏住了嘴。

“不许吐”蓝浅浅狠狠威胁,“我知道这蛇羹是焦了点,有些难吃,但说了就当在吃药,阿执你莫要任性,就是小崽崽们吃药也比你利索多了,快吃方才还让我别哭了说什么都依我呢”

这女人倒是越来越精明了,被捏住了嘴艰难吞咽的赵元衡却依稀有种回到了多年前那个东境荒野沙滩边的小山洞里的感觉,那种被塞海参吃的感觉

终于,赵元衡花了近帮时辰才满脸菜色地将那一小碗蛇羹囫囵吞咽完毕,又花了半个时辰才完全压下了上涌的反胃感。

蓝浅浅非常满意,跳下床,站在床边细心地给拉一拉被角,安慰道:“才刚醒来,你再休息会儿养养神吧如今外头天已经放晴了,洪水也退下去了,剩下的事那个西门夏还有你手底下的人会去做,阿执你好好休息,切莫费神操劳”

见蓝浅浅絮絮叨叨地说着,赵元衡无所事事地坐在靠坐在床上,他转过目光,直直地盯着蓝浅浅的双脚,思绪渐渐地开始飘远了

这是脚没错,隐在裙裾之下,小巧的绣花鞋露出鞋头缀着的小绢花,随着女人上半身的动作两只脚不时地微微移动几步

这就是浅浅的双腿双脚没错,他甚至还在多少次意乱情迷之时这双修长细嫩的双腿紧缠在他的腰上,他也无数次将那小巧玲珑、圆润可爱的玉足我在手中细细把玩温存那都是他真真实实感受过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可是蓝浅浅人身鱼尾的样子有再次浮现在赵元衡的脑海中,他赶紧摇了摇头,逼迫自己将那画面赶出脑海。

蓝浅浅正说着,却见男人眼神发楞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脚,她停下来顺着赵元衡的视线也低头瞅瞅,奇怪地问道:“怎么了我的脚有何问题吗”

赵元衡怔然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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