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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艘从上游冲下的大船,纷纷撞在了唐军的浮河木城上。
木船和唐军浮河木城,瞬时爆炸起来,轰隆之声,响彻四方,仿佛是在耳边打雷一般。
不仅是身在河中的唐军,就连远处旁观的赵军也是震撼不已,这爆炸响裂之势,简直是惊天动地。浮河木城上的唐军几乎是在瞬间被炸上了天空,肢体与木屑一并齐飞,之后掉入河中。
黑油与黄色的浊流混合在一起,燃烧着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不少唐军的士卒陷入火海之中。
看着五座河上浮城尽数被焚毁,河面上赵军战舰的士卒都是一片欢声雀跃,举起手中的刀剑枪矛一并欢呼。
赵军五牙大舰赫然立在中潭城以东两里之处,工部侍郎何稠站在程名振的旗舰的甲板上看着这一幕,只是淡淡地点头。在他的目光中,这由他设计的战术,似乎有还几分不成熟之处。
不过作为舰队主将,程名振则是满脸大喜,在他眼底若没有何稠这一战术,赵军最少要付出十几艘战舰,至少五百名士卒伤亡的代价,才能烧毁这河中浮城。而眼下只是区区七艘战舰沉没的代价,还没有伤亡一人。
程名振与何稠道:“没料到这火油弹,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何稠回头看了程名振一眼,冷漠地道:“程将军,我……我说过多少次了,这不是火油弹,船中的油桶只是装载着火油弹的重要材料黑油罢了。黑油遇火即燃,水浇不灭,而且我发现若是密封遇火,极易爆炸,故而才运用在水战上,这根本不算得什么了不起的。”
程名振知道何稠是一个极其较真的人,特别喜欢和别人扣字眼,同时说话常有口吃,无论是大隋,还是大赵的官场上,都算是一个很有性格的官员。
程名振指着这浮河上一片燃烧的油迹问道:“这黑油,怎么比普通的油更厉害这么多,不仅看去十分黏稠,而且还有一种刺鼻的臭味,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这黑油我们中原不多,是产自西域的,他们那里十分普遍,地里就有,当地人都拿之来代替柴薪,烧火做饭。是陛下有先见之明,将此物拿来作为兵器使用,并研制成作为火油弹,当年在易水河畔大破窦建德的夏军。”
程名振一旁的士卒听了好奇问道:“那这黑油可以吃吗?”
何稠听了露出一种很鄙视的表情道:“你想食黑油,疯了吗?食此之物,五脏六腑如同火烧,不过一日即死。”
那士卒吓了一跳,当下不再说话。
众人的目光回到河上,现在唐军的浮城上,已是陷入一片火海,连浮桥也是连着一并,熊熊燃烧。可以想象这一战,唐军不仅毁了浮桥,连士气也是极度受挫。
程名振道:“唐军士卒士气下降,吾正要乘此机会一鼓作气。”
程名振下令赵军舰队攻打河中中潭城,想要乘势拔下此城。不过中潭城为唐军大将黄君汉把守之下,抵抗十分激烈。何稠再度使用黑油来烧城,但这一次却没有太大的效果。
两军激战至天黑,中潭城上唐军伤亡惨重,但最后还是守住了城池。赵军此战虽阻止了唐军渡河,但也未得全功,两军重新在黄河之上陷入了对峙。
潢水以北的草原,看起来永远是这么的辽阔,柔软的草甸子,远远地铺到视线的尽头。对牧民来说,这里是最接近腾格里的地方,天是那么的蓝,穹顶就头顶上,仿佛手一伸就可以握住飘过的白云。
草原苍鹰,东面的王者,突厥小可汗突利的汗庭就在这片草原上。汗庭四面牛羊成群,牧民唱着突厥的歌谣,歌声远远地飘荡到远方。
草原的南面马蹄声滚滚响起,一行穿着商人衣服的骑马人来到这里,原来是癞子赵国的客人今日拜访突利的汗庭。骑手之中有一名突厥骑手,只见他手一招,负责守卫的突厥战士就退开放行。
一行人来到突利的黄金大帐的路上,一个帐篷前前几名突厥人正在放杀一头满是黑毛的健牛。但见一名突厥人用绳子拽着牛的脖项,另一名不过十一二岁大的突厥男孩,拿着一把小臂长的刀子猛扑上前,捅进了健牛的脖子。健牛呜地一声惨叫倒在地上,而那小孩则是奋力抓在牛角,将牛头按在地上,将脖颈里的血放入身旁的一个小桶里。
这只是草原上平凡一幕,小孩神色中似十分欢喜,但见到这一幕,一行汉人中都是露出了惊愕的神色。这么点大大男孩居然敢杀一头健牛。
正好在这时候,远处马蹄声想起。穿着戎服的突利可汗竟是骑马亲自迎接这来自赵地的客人。他一见面就摊开双手,以草原人特有的热情笑着道:“欢迎你们,我远方的客人!”
突利是一行人中那名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