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他的容哥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接近他的?
沈灵殊只觉得理智全无,一旦涉及到容完的事情,他竟无法捋清楚前因后果,无法分辨。他胸口发闷,一时之间脑子嗡嗡响,宛如被人扇了一巴掌,找不到东南西北。
助理见他状态不对,适时提醒道:“沈总。”
傅子渊站在对面,笑意盈盈地看着沈灵殊:“灵殊,怎么了?”
沈灵殊死死捏着那封信,手指发白,没有继续看下面的,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先滚吧,找到人了我会联系你的,希望在那以后,你再也不要回国。”
他的声音冷到宛如冬日寒冰。
但傅子渊敏锐地从中察觉了一丝颤意。
这就够了,傅子渊勾了勾嘴唇,目的达到了。
“那我就先回酒店住下了,这段时间我会自己找找,不过我在国内没什么认识的人,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还是得灵殊你帮帮我。”
沈灵殊眉头一蹙,已是十分不耐:“滚吧。”
傅子渊滚得很麻利,却丢下了一摊破事。
沈灵殊目送他离开,冷笑一声,对助理道:“派人跟紧他。”
他哪里不知道傅子渊今天故意送上门的故事有何含义,无非是知道他身边多了个人,想利用他的这一弱点,让他乱了心神而已。可明明知道,却还是无法冷静,或许是因为这人的确是他的软肋和逆鳞,傅子渊还真的挑中了。
助理在旁边,只见沈灵殊做完检查之后,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再次面白如纸,甚至更甚,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沈总,有点晚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这件事情再调查调查?”
“去查。”沈灵殊面如寒霜,沉声道:“和舒添衍有关的事情,全都要查。”
上回他勒令助理不要查任何和容完有关的事情,可现在,他心中如同被扎入了一根刺,那刺缓缓顺着血液游走,不知何时会逼近心脏。他一直不愿去想,为何容完会在那样巧的时间,出现在他身边,宛如救赎他的神祗——
或者说,他不敢去想,生怕这其中并非巧合,而是隐含着什么目的。
而现在,他更不愿意去想,为何那天晚上,容完偏偏是撞进了他的房间。又为何,两人都被下了药,制造出这样一场重逢来。
原本看来全都让人激动若狂,此时一想,却叫人心中渗出寒意来。
他看着这些信,他承认,他嫉妒到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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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容完煮好银耳莲子汤,在客厅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沈灵殊回来。本以为沈灵殊是公司又有点事情,才回来晚了,他便将莲子汤放在厨房,打算先去睡觉了,可又实在不安心,怕傅子渊跟沈灵殊说些有的没的,于是还是等候在客厅。
可没想到,沈灵殊半夜才回来——
这实在是二人重逢以来,他回来得最晚的一次。
平时沈灵殊身体不太好,回来得早,睡得也早,可现在都凌晨三四点了。
容完被玄关处关门的声音吵醒,揉揉眼睛急忙坐起来,就见沈灵殊正在换外套。
“怎么这么晚?”他埋怨了句,走过去要帮沈灵殊把外套挂起来。
可沈灵殊抬眸看了他一眼,忽然将手收了回去,道:“我自己来就行。”
不知是外面深夜寒露太过冻人,还是沈灵殊自带冷冽气场,容完只觉得沈灵殊哪里有点不对劲。
他忍不住问:“怎么了?”
沈灵殊并未言语。
容完凑近一闻,才察觉沈灵殊身上有隐隐的酒气——他极少喝酒的。
容完顿时气极:“沈先生,你不是有胃病吗,怎么能喝酒呢,不要命了?”
沈灵殊眼睫轻颤抖,若是在今天之前,这样的关心会叫他欣喜若狂且无所适从,可现在,他心底那根刺却提醒着他,眼前这个人,是否接近他另有目的。
又或者,他更不愿意去想的一个方向——这个人,将他当成了替代品。
他心中悲戚而耻辱,却仍是忍不住质问:“你今天见过什么人了吗?”
容完这才哑声,看来沈灵殊是知道自己和傅子渊碰过面了,那么也没有必要瞒着了。于是容完道:“我去楼下看望我父亲,结果没想到撞见了傅先生。沈先生你……”
“不要叫我沈先生!”沈灵殊忽然暴怒。
傅先生沈先生,有什么差别?!
容完:“……那叫什么?”
沈灵殊望着眼前这人,只觉得从天堂坠入地狱莫过于此。怪不得重逢以后,这人总是对他不冷不热的,去学校找他,他还不大乐意,还数次提出要回学校去,只怕是根本就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吧。虽然明知自己此时脑子不太清醒,可沈灵殊还是止不住地去想——
要是这个人真是把他当做代替品,才来到他身边,那么他该怎么办。
全世界他就只剩下这个人了,而这个人也不完整地属于他。
沈灵殊忽而感到一阵夹杂着锥心难受的愤怒,他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忽而伸手拽住容完的衣领,将他拉下来。
容完只以为沈灵殊是喝醉了,没有多想,配合地俯下身。
却没想到,随即冰凉的嘴唇就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带着颤抖和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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