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程昭昭咬咬牙,一跺脚,直接推了他一把,自己领着裙子跑走了。
寂静的雪中只剩付清台一个人,打着伞望着程昭昭的背影,心情无比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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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付清台聊过了?”苏苒之看着女儿落寞的样子,给她沏了一杯热茶。
结果程昭昭口出叫她惊讶的言论:“娘亲,你和父亲赶紧去付家,讨论定亲的事好不好?”
“什么?”苏苒之没想她和付清台聊过之后,会是这个态度。
“娘亲,我想过了,我喜欢他,即便他是要去岭南还是要去江北,我都喜欢她。”她惴惴不安道,“可是我担心付清台……”
她担心事情挑破之后的付清台,会因为这件事打消两家定亲的想法,会选择不让她难受而选择逃避,躲开她。
“母亲,我还是想嫁给他,不论他去不去岭南,我都想嫁给他。”她道,“母亲,求求你了。”
她极少有如此诚恳的请求,寻常时候为了一些有的没的,多半是撒娇的语气居多,但今日不一样,她是真的在为了自己的将来,为了她和付清台的将来在认认真真,真心实意地求。
苏苒之看不过去:“只这一次,这一次,我和你爹爹亲自上门去商议定亲的事,付家若是愿意,咱们即刻便可以请人算日子,若真是无论如何都不愿……”
“那我就去求皇帝表叔。”程昭昭今日的每一句话都好似在苏苒之的心坎上击雷,她实在没忍住打了打女儿的脑袋:“你还想搞强娶强嫁那一套?”
程昭昭嘟着嘴:“反正也不是不行……”
但是结果出乎她们母女俩的意料,程尽山夫妇去往英国公府议亲之事前所未有之顺利,顺利到苏苒之都觉得古怪。
“清台最近可有何异样?”她与罗芷兰旁敲侧击地问。
“没什么异样啊。”罗芷兰想了想,道,“也不对,是有……”
苏苒之急了:“究竟有没有?”
“有。”罗芷兰四下看看,翘着嘴角道,“清台那日自你们家回来后,便与我和他父亲商议,说想要趁着年前,尽早上你们家提亲,我们家正商议着聘礼之事呢,哪想你们居然先上门定日子来了。”
苏苒之诧异:“你儿子说想要尽早定亲?”
罗芷兰万分肯定:“是啊,尽早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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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又莫名其妙被苏衔青约出来赏雪的程昭昭,在早定好的京郊园子里见到了几日不见的付清台。
几日不见,他的脸好像又瘦了。
她酸涩着鼻子,若无其事地上前:“你怎在这里?”
“是我喊衔青约你出来的。”他说着话,将手伸了出去,“昭昭,我不想失去你,更不想到了与你坦诚相待的时候再因为这些事有嫌隙,我不想退亲,岭南的事,你能相信我吗?我与你保证,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第五十三章
心事说开了之后,程昭昭的心里就总是一半是甜的一半是苦的。
甜的自然是她和付清台的彻底说开,再没有嫌隙,但苦的就是她总是时不时梦到付清台,梦到他在梦里同自己分开,最后小厮传来他去世的消息。
她再一次在梦中惊醒的时候,满头大汗,浑身汗涔涔的淋漓。
窗外秋风有些萧瑟,刮着窗户呼呼地响,她撩开纱帘看了一眼,如今还只是清晨,天刚擦亮,朦胧不清。
过了年节,日子便好似过的飞快,她和付清台定亲的事发生的顺其自然,后来便是他们几人包括衔青在内都需要在家备考,准备秋闱。
如若跟梦中的一切都没有差别,秋闱的时候,付清台便会是京兆这边的解元,再后来,是会元,再后来,是状元。
三元及第的付清台,最后却在中第不过几个月后,便死在了岭南的任上。
程昭昭怎么想都怎么觉得心堵,寻常时候都不去打扰付清台备考的,这日却实在忍不住,在家用了早饭便往英国公府奔。
罗芷兰对程昭昭的到来自然是欢喜,拉她坐了一会儿,见她心不在焉便知道,她是来见付清台的。
“好了,去看看清台吧,这几月他在家中备考也是累,你来了,他估摸着才好不容易能放松一会儿,寻常我和国公爷的话,他都是不听的。”
程昭昭点点头,对于自己未来婆婆能这么明白自己的心思也是十分感动。
她悄悄往付清台院子里溜,没叫下人通报。
平心而论,她在侯府的院子已经算是大了,但是来过几次付清台的院子,她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国公府不愧是只有一个儿子的清冷世家,这一个儿子的院子便占了足足有半座园林那么夸张,程昭昭梦里见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样,真实见到才觉得震撼。
原来她梦里住的,都是这样的地方。
她一回生,二回熟,摸着假山来到付清台的院子,远远的,就望见坐在窗边的付清台。
晨起果然是念书的好时候,他看的认真,似乎眼里已经没了别的东西。
程昭昭蹲在地上,特地不叫他能透过窗户看到自己的身影,只是在她悄悄将脑袋从窗户上探出来的时候,还是措不及防,被付清台的大掌准确无误地摁住,揉了揉。
“今日怎么来了?”他像是早有感应似的,回头看她。
“我是来看伯母的,不是来看你的,你可不要自作多情。”程昭昭这般说着,却还是从正门处走了进去,自觉地坐上他的大腿。
初秋两人穿的都不是很多,她还是同夏日一样,一身简单的襦裙,露着大片雪白的肌肤,往付清台身前挤了挤,娇俏的小脸埋在他脖颈处撒了撒娇,便伸手去翻他正在看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