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gu903();“狗腿子。”

婉儿听到声回头看,是木香,她跟盼娣走的近。

“看我干啥?”木香翻了个白眼,拢起头发错身跨过门槛。

“你……”

“婉儿,去洗漱。”赵阿奶在门外喊了一声。

“哎,来了。”婉儿应了声,加快脚步撵上木香,哼道:“红眼子。”

木香想还嘴,但在看到赵阿奶时又把话咽下去,这老太太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她有些打怵。

这个时候也是牧民起来做饭的时候,蜜娘牵着狗赶着羊一路往河下游走招了不少眼。路上遇到抱着毛毡卷往回走的男人,还惹起了一阵狗叫,大黄吓得夹起尾巴贴着蜜娘走。

“啧啧,这狗真怂。”一个大胡子男人大笑,吹了个口哨,他身侧的大黑狗住了声,但还是紧紧盯着大黄。

“叔,你这狗养的真壮。”站起来恐怕齐她肩高了,还没栓绳,蜜娘看着都腿软,但她嘴上不认怂,“你这是晚上带狗守着牛羊去了?它能咬的过狼吗?”

“能,养它就是防狼的。”大胡子看这小娘子胆子还挺大,弯腰扒开狗嘴给她看狗牙,“你看它这牙,一口下去狼就活不了了。”

“它撵不上狼吧?看着挺笨重。”爪子都有她手腕粗了,狗头上的肉把眼睛都挤没了。

“真要是跑起来是有些撵不上,但狼性奸心贪,来了就是为了偷羊的,哪会一被发现就逃。”大胡子看了黄毛狗一眼,真是狗随主,中原的人身体单薄,养的狗都是小骨架的。

“你放羊咋起这么早?就你一个人?”大胡子问。

“不是,我是去巴虎家打短工。”蜜娘看了眼,能看见河下游最后面的毡包了,她加快脚步想拉开距离,大黄吓得都快不会走路了。

“巴虎?你咋去了他家?他是个脾气古怪的。正好我家也缺干活的,我看你顺眼,你去我家算了。”大胡子指了下对面,说:“毡包外绑了红布的就是我家。”

“我已经答应他了,不好背信,叔家要是缺人,我能给你介绍几个,也都是手脚麻利的。”蜜娘闻言停脚。

“男的女的?”

“十三四岁的姑娘。”

“那算了,我想要男工。”大胡子摇头拒绝,“我要的是剪羊毛的工人,像你这么瘦巴的姑娘都压不住羊,往后要是有轻省的活儿我再去找你们。”他看见巴虎出来了,也不再多说,鞋都没脱直接淌水到了河对岸。

蜜娘可不敢让鞋沾水,找了个有横木的地方小心踩过去,大黄就随意多了,三两下从河水里蹦哒过去,尾巴还小幅度地摇了几下。

“你说我喂它些时日,它会不会选择更亲近我?”巴虎满意大黄讨好的姿态,忍不住想坐实了贼心不死的冤名。

“……”蜜娘没底气说不,毕竟她时不时喂它两块儿蜂蜜,它都敢跳进洪水里拼死救她。

“就我一个工人?还有其他人吗?”蜜娘问起其他。

“还有一二十个人,还没来,你明天跟他们一起过来就行了,不用太早。”巴虎瞥了她一眼,朝身后喊了一声。

“朝鲁,他会带你们去给羊剪毛。”巴虎两相介绍了下,指了指大黄说:“朝鲁,给大黄拿块儿骨头出来,以后巴拉和阿尔斯狼吃饭的时候给它准备一钵。哦,还有,把三条狗分开,别让巴拉把大黄给咬死了。”

“你养的也有狗?”蜜娘跃过他往他身后的毡包看,十来个毡包连在一起,前面的应该是奴隶住的,后面用料精美的应该是巴虎住的。

“你之前不是见过?”巴虎说的是她初到草原的那天。

“我看你这么惦记我的狗,还以为你没养狗。”蜜娘瞪他一眼,三心二意,朝三暮四。

“你话变多了。”巴虎咂了一声,前天两人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她就回了个嗯来噎他。

他看了眼大黄,伸出手想拍拍狗头,但它叼着骨头绕了个弯走到另一边。

很好,还是个警惕的好狗。

“我还有事,先走了。”巴虎一改片刻前的笑模样,点了点头,大步离开。

“阴晴不定。”蜜娘见他突然变脸,可算懂了大胡子说的脾气古怪的意思。

但她面对他似乎真有些话多。

蜜娘牵着狗站在河边等其他人过来,再三斟酌给大黄选了个安全的地方拴着,她随其他人一起跟着朝鲁继续往河下游走。

“蜜娘你咋也来了?昨天选的人里没你吧?”一个长脸婶子眼神古怪地问:“你私下跟东家搭上话了?”她扫了蜜娘一眼,身条不错,但穿的破烂,七分颜色掉了六分。五官也不差,但逃难的路上她是一份饭还分一半给狗,脸上瘦的都没肉了,显得眼睛格外大,眼珠子又黑,盯着人看怪瘆人的。

这个样子应该是没男人看得上。

“我是沾了大黄的光,东家看中了我的狗,想买。”蜜娘短短说了一句,心有疑惑的人就明白了七八分。

“大黄跟你从泸州逃到漠北,这可是好狗,命大又有福,他不出个好价钱你可别卖。”有人给她出主意。

“我没打算卖。”蜜娘认真解释。

“都过来看我怎么逮羊剪羊毛。”前面的朝鲁吆喝了一声,二十来个人都围了过去。这里少说也有几百只羊,难怪要请这么多短工过来。

“管事的,这些羊都是东家的啊?往年你们是怎么忙过来的?”剪刀咔擦咔擦声里有人忍不住打听。

“往年东家手里养了五十多个奴隶,去年一大部分人的卖身年数到了,就赎出去了,我也快了,我今年是第三年,再有两年也是自由身了。”朝鲁压着绵羊仔细地指点技巧,“逮住羊了先别忙着动手,先由着它挣扎哞叫,捋着鼻子能让它安静下来,之后再喂些盐巴,到了这一步它基本就老实了。然后绑住它四条腿,记住,别绑太紧,勒住它了它又要挣扎。”

“剪羊毛要留小半个指节的长度,免得蚊子蜱虫贴在皮肉上吸血。羊尾巴羊屁股上的毛不要,太脏不好洗。”朝鲁动作迅速地剪完了一只羊给众人演示,“好了,现在跟我来拿绳子剪刀盐巴和羊毛袋,不会的就问,不要刺伤了羊,当然,也不要刺伤了自己。”

蜜娘把她的羊给赶到山坡上去,选了只体型较小的母羊轻手轻脚地凑过去,按着脖子整个人扑上去,学着朝鲁的动作压住羊蹄,一手按羊头,一手摸羊鼻。

羊叫声渐弱,蜜娘心中一喜,松手从袋子里捏了撮盐巴,还没等凑到羊嘴边,身下一个大力翻腾,蜜娘捂着大腿仰面摔在一侧,而翻身站起来的羊低头准备用羊角拱她。

“哎!滚远点……”好在一个男人听到声快步跑过来赶走羊,“死畜牲,脾气还怪凶。”他想到刚刚那个场景心底也打怵,这里的羊野性还挺足,报复心也强,挣脱了不跑反而要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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