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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娘的给他丢人。

“昂沁大叔,可有满都拉图的消息?”苏合从戌水回来,迎面看见巴虎爹,他笑眯眯的打招呼。

昂沁看了苏合一眼,点了下头没说话,这人他有些眼熟,但叫不出名字。他有些后悔大张旗鼓去找那逆子,丢他脸,还不如让他悄悄跑了算了。

“不用留意满都拉图的消息了,还有,巴虎的事你俩就当不知道,别给夫人说。”昂沁叮嘱两个仆从,他就当他只有阿古拉一个儿子。

“昂沁大叔,我听说巴虎看上了个南边来的难民……”苏合知道这老头要面子,正想着怎么诱导他去跟巴虎闹一场,最好把蜜娘名声给搞臭。

这话可戳中了昂沁的闹心事,他立马打断苏合的话,厌恶地呸了一口:“装你娘个蛋,别看你笑嘻嘻的我就不知道你在打啥歪主意。跟老子耍心眼?老子耍人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裤、裆里蹲着。”

苏合气的一张脸青紫,被骂得吭都不敢吭一声。他咬牙切齿恨不能拆了这死老头的骨头,但怵他身边带了两个健壮的男仆,苏合强咽下一口怨气,恨恨的对着马屁股抽一鞭泄气。

真他娘的窝屈,苏合去戌水是想找几个好色的浪荡子去给蜜娘找些麻烦,那几个意动归意动,但就是犹豫着不敢去,还借口说家里管的紧。回来的路上碰上老酒鬼,苏合刚想旧把戏重演,又被死老头子迎头骂一顿。他心里那股火越烧越旺。

昂沁前脚带人离开,巴虎后脚就赶了架勒勒车绕了弯过河往西边去。一路上不少人看到他,但没一个人主动跟他搭话,对亲爹都敢往死里打的人,谁不怵得慌。

巴虎绷紧了脸,这种被排斥被人背后臭骂的场面他哪怕见得多了,还是无法完全不在意。他爹打他娘为什么没人谴责唾骂?他被打破头的时候为什么没人骂死酒鬼?他不满十四岁被赶出家门的时候为什么没人唾骂他爹丧良心?

莺娘坐在门槛上看到巴虎阴着一张脸,眼睛里冷幽幽的光冻得人心里发寒,她禁不住连滚带爬退进毡包里,刚想推上门,门缝里挤进来一只大手。

“不认识了?”巴虎纳闷,对里面听到动静的人说:“赶紧的,我送你去找满都拉图。”

“好好好。”殷氏一骨碌爬起来,穿了鞋抱了棉被就往外走。

巴虎看了她一眼,走进去随便把毛毡卷了掐着往外走,出门时对莺娘说:“我把她带走了,你给蜜娘说一声。”

“不要这个。”殷氏坐在勒勒车里,看巴虎卷了毛毡过来,她嫌弃地摆手,“摊地上给弄脏了,我不带这个走,留着给她们用吧。”

“你嫌脏还给人家用?她们又不是讨饭的乞丐。”巴虎执意把毛毡塞进车门后面,关上车门还在想,满都拉图不是说殷家是开酒馆的,殷氏做事怎么还一副小家子气。

有人留意到巴虎赶车去了蜜娘她们住的毡包,停了没多大一会儿又掉头往南走。等勒勒车走远了,有人来问莺娘是咋回事。

“不晓得,他突然过来把我也吓得半死,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莺娘拍拍胸口,还有些后怕地说:“他来问蜜娘姐姐把大黄带哪去了,我说了他就走了。”

谁也不会想到莺娘一个七岁的娃会面不改色地撒谎,来打听的人咕叨了两句悻悻走了,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

苏合当天傍晚从来买肉的妇人嘴里听到巴虎不在家的消息,他手上一抖,多给妇人切了半斤肉。

“哎呦,我只买一斤肉,我可没多带钱。”

“多了就多了,给你当个添头。”苏合心里的阴暗心思止不住往上涌,面上却是一副和善大方的样子。

“那可好。”一斤肉给半斤的添头,妇人喜眯眯说:“掌柜的大方,我下次还来你这儿买。”

苏合没留意她的话,送走了买肉的妇人,他紧跟着关了铺子,大摇大摆地去河西边打听蜜娘的行踪。

作者有话说:

巴虎:等着,你虎大爷提刀回来了

第二十二章

巴虎把殷氏送到满都拉图手里了已经是深夜,当初搬来的时候只带了两个毡包,他不想去跟牧仁大爷还有另一个男仆挤在一起睡,索性把勒勒车赶到羊群里,打算在车里过一夜。

车门没关严实,巴虎闭着眼听车外不算安静的羊咀嚼草的声音,脑子里还想着蜜娘的事,计划着等回去了再问问,她要是松口了他就带着牛羊上门提亲。

想的入迷,外面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人,人靠近勒勒车了巴虎才反应过来。男人猛地坐起身,推门往外看,看是牧仁大爷,他垂眼又坐回去。

“以为是你大哥?”牧仁大爷坐上车辕,仰头看了眼闪亮的夜幕,沉重地问:“又跟你爹打架了?”

“打了一架。”巴虎背靠车壁上,一腿支着,一腿探出车门凌空架在车辕上,他打了个哈欠,疲累地闭眼,“你要是睡不着就给我守着,我好好睡一觉,明早天亮了要回去。”

“你打算让满都拉图什么时候走?”牧仁大爷对着他的腿拍了一巴掌,直言道:“他是个薄情不知恩义的,你为了他两口子又是跟你爹打架,又是给他照顾婆娘,临了你给腾地方睡牛车,人家连声感谢话都没说。”

巴虎坐起身,倾身问:“他这几天干啥了?”如果不是满都拉图做啥过分的事,牧仁不会说这种话。

“帮你清点了牛羊,说要带他婆娘开开眼,还跟我说他好久没吃黄膘牛排了,开玩笑似的说要宰几头过个嘴瘾。”牧仁大爷也不瞒他,他跟巴虎跟得久,老了也是巴虎管他死活,他肯定是向着巴虎的。

“你明天走了,满都拉图就是主子,他要宰牛还是宰羊我们是不能阻止的,你这么一大群牛羊交他手里你放心?”牧仁看巴虎不说话,他心里有些犯嘀咕,打补道:“他是你亲哥,吃你些牛羊也应当,是我小心眼了。”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不能一直待这里守着牛羊。”巴虎心里反复琢磨,他可不想一走一两个月,等回去发现蜜娘身边又跟着打转的男人。但想到满都拉图宰牛他也心疼,夏天温度高,宰牛大多是为了卖肉,单是自己吃,就是吃到肉发臭发烂也吃不完。而满都拉图跟殷氏藏身在这里,肯定是不能广而叫卖的。

“你要是信我,我在住这儿给你守着。”

“喂狼啊?”巴虎上下打量他一眼,老头子背都坨了,看家守院还成,夜里看守羊群,狼来了跑都跑不了。

“我再想想。”巴虎倒了下去,脚尖轻点,“你也回去睡,明早早些起来做饭。”

牧仁走了,巴虎闭眼反复掂量许久,还是倾向于损失些牲畜把满都拉图留下。

牧仁大爷会做一手好菜,早上他烙了酥油饼,切了风干羊腿肉煮汤,用黄油煎了两碗奶豆腐。巴虎一口饼子一口羊汤,喝了两大碗才放下碗。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巴虎等满都拉图放下碗筷才问。

满都拉图先看了眼殷氏,不确定地说:“总要等你大嫂胎稳了,到时候我们跟商队一起回大康。”

“行,那你住这儿就帮我守好牛羊。”巴虎手指动了动,“你们要是想吃牛肉,遇上有人宰牛卖肉了让牧仁大爷去买,我的牛你别动。”

满都拉图看了眼牧仁,哼笑一声,点头应好。

“家里还有事,我这就打算走了,以后我过个七八天来一趟。”没再多的话要说,巴虎起身出了毡包。

“二叔。”殷氏突然出声,她跟着出了毡包,皱着眉问:“二叔,你是不是看上蜜娘了?”

“怎么都看出来了?”巴虎扯唇一笑,点头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