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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12点见

第三十九章

“看病啊?哪里不舒服?”

蜜娘伸出手放在脉枕上,“劳您给我把把脉,从四月份到现在,我月事就来过两次。”

“这么久了怎么没早来看?”大夫按住脉搏仔细听,换手的间隙问在四月份之前每个月可规律?

“规律,自从来葵水之后,每个月都是月初来。”这才是蜜娘要来看大夫的原因,从家破人亡她踏上逃难的路开始,她葵水就断了,到了漠北后才来了一次,量少时间短,之后隔了近三个月才又来了一次。

把脉后又看了舌苔和手心,大夫注意到蜜娘的红润的面色,皱着眉问:“你不是从小就生活在漠北吧?”

“今年六月初才来的,大夫,可是我身体有毛病?”蜜娘有些心慌。

她这么一说,大夫就明白了她的身份,逃难过来的,难怪会有血行滞淤之症。

“问题不算大,主要是要精心养段时间,你之前过于大悲大怒,伤脾伤肝伤胃伤肾,又过了段苦日子,亏了身子。你今天回去之后禁食生冷,少吃油腻大荤,尤其是羊肉,你尽量少吃,可以多喝酥油茶。”大夫按了按蜜娘的胳膊,一按一个肉窝,这是胖得太快导致的。

“平日里是不是觉得胃胀,尤其是在饭后,感觉有股气堵在心口,但过个半日,消化之后又胃口大开,饿得快吃得多,吃多了又是胃胀?”

“大夫你说的对,我饿不得,饿了就胃疼。”蜜娘清楚是在来漠北的路上饿出的问题。

“我给你开半个月的药,半个月后再过来。”大夫写了药方递给小妇人身后的男人,“去付钱抓药。”

巴虎看了看蜜娘,“有事你喊我。”

呵,他还能吃人怎么了?大夫冷笑一声,“我这里是正经医馆,没人趁着你不在把你妻子怎么了。”

“他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我第一次来戌水,他怕我乱跑。”蜜娘干巴巴解释,推了巴虎让他出去抓药。

等巴虎出去了,蜜娘才低声问:“大夫,我这病可影响怀孩子?”

“你按我说的,忌食生冷少吃油腻,不要受寒,少思少虑,喝药调理一两个月,饮食再注意些,保准没问题。”中原人跟漠北人的饮食习惯差异很大,顿顿吃肉身体受不了,“我看你男人条件不差,你先依着以前在中原的饮食吃饭,买些米面和杂粮,多吃青菜。”

“好,我一定按您说的做。”蜜娘一口答应,她又想到木香和盼娣她们,她们吃的是官府发下来的粗粮,荤肉有限,吃食上应该没有问题。但这一路走来也受了不少苦,身体有亏,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巴虎抓了药提了一大包的药草,站门口问:“可还有要问的?”没了就出去逛逛,他一进来这大夫就给他甩脸子,他不乐意看。

“没了。”蜜娘跟着巴虎往外走,走出医馆,蜜娘拉住男人的胳膊问:“抓药多少钱?”

“你不用管多少钱,能治好你的病再多的钱我都拿的出。”巴虎腾出手揽住蜜娘,轻拽住她的耳朵,“以后觉得不舒服别拖别忍着,有了病咱就治。”

“之前我也没放在心上,不觉得是什么大事。”蜜娘没再执着问抓药多少钱,只听巴虎这么说就知道不便宜。

“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进去问个事。”蜜娘转身又跑进医馆,在大夫疑惑的眼神下,她问:“要是不抓药可能在您这里看诊?您也猜出了我是逃难过来的,随我一起来漠北的还有不少姑娘,她们手头有些拮据……”

“可以,但我把脉也是收诊费的,一人五文。”

“多谢您,我改天让她们过来。”五文钱盼娣她们还是拿的出的。

但蜜娘兴冲冲去找她们说这事,当时只有盼娣在家,她听了却是白着脸犹豫了。

“怎么了?”蜜娘小心地问,都是姑娘家,她最是知道跟生娃扯上关系是何等的大事,她要是有钱她肯定借,但她看病用的都还是巴虎的,她不能轻易许诺。

“这事都有谁知道?会不会被大夫说漏嘴?”盼娣欲言又止,“人言可畏,我怕我们去看了,没事也要被传出不能生,这种事哪是澄清得了的。”有了这种传闻,就是中意她们的男人也要怵三分。

蜜娘明白盼娣的顾虑,就像在大康,要是有姑娘去医馆里看个跟下身有关的病,一旦漏了风声,什么样的传闻都有。

“而且我们就是被大夫说有毛病,我们也拿不出钱抓药不是?那去看病岂不是拿五文钱买愁绪?”盼娣低头扭着手腕,“蜜娘,算了,别给木香她们说了,我们年纪不算大,近一两年嫁人的可能也不大,或许养养就好了。”

蜜娘语塞,盼娣的话说服了她,要不是嫁给了巴虎,她就是知道她身体不对劲也不会去看大夫,主要是没钱,另一个也是怕风言风语。

“但我觉得还是要给木香兰娘和白梅说一声,她们可能有不用的意见。”尤其是木香,她主意正,又爱憎分明,这样的人不太看重外人的看法。

“行,等她们回来我会给她们说一声。”盼娣送蜜娘出去,蜜娘的眼睛亮晶晶的,跟才来漠北相比像是焕发了新生。她被蜜娘这个样子刺的眼睛一酸,强压住苦笑,语气尽可能轻松地说:“蜜娘你过好你的日子,我们也都不是小姑娘了,你别光顾着惦记我们。听说你上午还跟人吵架了,是怎么回事?”

“没事,就是看不惯有人抹黑巴虎。”一提早上的事蜜娘又来气,“不提了,大夫让我少思少虑,我要少生气。”

蜜娘到家的时候朝鲁也在,她招呼道:“朝鲁大叔来了?对了,连着好几天我没看见蒙恩过来,他人呢?怎么就你俩轮着白天黑夜看守牛羊?”

“我让他回去了,当年他就只租了我十只羊,给我干四年的活也尽够了,刚好他家里有事,我就提前放他走了。”当着朝鲁的面,巴虎以租借牛羊的数量做比年数,免得他心里不平衡。

“他一个单身汉子,家里就他一个人,能有什么事?”朝鲁嘀咕。

“单身汉子想成家,这可是大事,他在我这里为奴做仆,哪个姑娘肯跟他?”药罐煮的药草开始咕噜,巴虎抬手让朝鲁没事就走,别杵他面前碍事。

“那回古川的时候就我俩看着牛羊?忙不过来吧?”上千头牲畜,又不是单独走,到时候跟临山这么些牛羊混在一起,一个惊马,再给惊散了,两条腿的哪跑的过四条腿的。

“我已经托人传信让牧仁安排两个人过来了,这个你不用操心。”巴虎不耐烦地抬头冷眼看着朝鲁,见他闭嘴终于肯走了,才看向一旁给狗梳毛的人。

“你就没话要跟我说?”

有的,蜜娘立马放下了梳子,低眉顺眼地走过去,坐在男人对面熟练地认错:“我月事不顺早该跟你说的,胃不舒服也不该瞒着你。”

“回来的路上你已经说过不下五遍了。”巴虎打断她的车轱辘话,提醒道:“今天上午的事。”

咦,不就是她跟人吵架了,想知道直接问不就行了,还点明时间。蜜娘装傻,就不顺着他的意思说话,“上午的事可多了,你想知道啥?幽州车队运了多少粮过来?瓜果蔬菜有哪些?你问,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巴虎不跟她犟,“那先说说你跟人吵起来的事?有人欺负你?还是有人催你生孩子?难怪你突然跑回来要去看大夫。”要不是朝鲁来提一嘴,他都不知道这事。

“都不是,是有人抹黑你想挑拨我们的关系。”蜜娘捡着有用的话说了一遍,问巴虎这几年是不是在牛羊上跟临山的人有过冲突。巴虎爹娘住在戌水,要是大家都看不惯巴虎打他爹,认为他不孝,他在戌水的名声按说应该更差。但实际情况相反,巴虎顶着跟他爹有八分相似的脸,走在街上也没人对他指指点点。

所以蜜娘更倾向于认为巴虎跟临山的牧民有过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