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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巴虎嚼了两口吐到一边给狗吃,“那个羊腿留给大黄它们,别给我,我不吃。”

“懒得给你吃,让你还怀疑我。”说是这么说,蜜娘还是又给他喂了一嘴,“孩子睡了?睡了你洗手过来自己片肉。”

狗崽子馋得嗷呜嗷呜的直蹦哒,怕它们吵醒磨人精,巴虎洗了手先给它们片肉,最表层焦黄有花椒的扔给大狗吃,里面汁水丰富又没大料的才给剁成碎肉拌上酥油茶喂狗崽儿。

“蜂蜜水涂在羊腿上锁水,羊油不会滴滴答答的都掉火堆里,烤出来的羊肉又焦又嫩,甜味儿一部分被火烤掉的,另一部分被羊肉吸收了,吃着并不是蜂蜜的甜。”蜜娘这才给巴虎解释,两人坐在清风徐徐的山坡上,两步远的地方是嘬着嘴睡得香甜的孩子,山坡底是成群的牛羊。

巴虎指着一只四处挑事的小公羊,“改天宰了它,半大的羊肉嫩,它又喜欢蹦哒,肉质紧实,烤出来肯定好吃。”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事,只有这一更

第七十七章

“晌午多做些饭菜,朝宝和希吉尔跟我们一起吃。饭好了你也别送过去,我忙完了回来拿。”巴虎喝掉碗里最后一口酥油茶,端了一个乌漆麻黑的铜盆站起身往外走,他要去给今年新生的牛羊打烙印,不适合带孩子过去,所以蜜娘留在家里照顾两个孩子。

给牛羊打烙印是把牛羊胯骨上的毛刮掉一部分,用烧红的烙铁给烫个疤印,各家各户都有不用的形状印记,用来区分牛羊群。另一方面也是给牛羊的血缘种群和年龄做个标记区分,牛羊到了发情交/配季,要把同一血缘种群的按公母给隔开。

前两天下了雨,草场上出了不少菌子,俩孩子醒了躺在毛毡上自己玩,蜜娘就提了个小篮子在周围摘菌子,远处牛羊的惊叫声顺着风飘过来,八只小狗崽围坐在毡包外沿竖着耳朵,警惕又好奇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八只狗崽只有三只长得像大黄——短黄毛尖嘴筒,另外五只都是跟阿尔斯狼如出一辙的长毛粗嘴筒,全身的毛色黑色偏多。同一胎的狗崽,体型相差颇大,长毛狗骨架大,爪子粗,还吃得多,爪子一抬能把短毛狗给按在地上爬不起来。

让人费解的是,巴拉这个“奶娘”对八只狗崽里的短毛狗更偏爱,闲来无事经常拉偏架。它的男主人经常打趣它爱屋及乌,末了还嘲笑它做无用功,讨好狗崽没用,因为阿尔斯狼天天围绕着大黄转,不出意外的话,明年的一窝狗崽又都是阿尔斯狼的种。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孩子没再咿呀,蜜娘转回来看兄妹俩摊手翘脚睡着了,她一手抱一个给抱回毡包里。她走在前面,狗崽们咬着毛毡跟在后面跑。

“好狗,我去给你们炖大骨头,你们守着小主人,其其格和吉雅醒了去喊我。”蜜娘拍了拍毛毡上的草屑,边缘被狗牙咬了不少洞,沾的还有狗口水。她把干尿布都收进篮子里,毛毡给挂在羊毛绳上晒着,转身拿了盆去河里洗菌子。

晌午焖一锅米饭,炉子上炖一锅清水羊肉,再清炒一盘鲜菌子,巴虎回来拎饭的时候蜜娘坐在毡包外面洗衣裳。

“你可吃过了?”巴虎全身都沾满了碎羊绒,只有刚洗过的手脸是干净的,他趁着蜜娘去盛饭的功夫站在门口往床上望,“吉雅和其其格还在睡呢?别又睡多了。”

“没睡——”

话音还没消,里面立马响起孩子扯着嗓子的嗷嗷声,蜜娘点了点巴虎,“你就是个惹事的,人家玩得好好的,你说什么话?自己去盛饭。”其其格和吉雅除了刚睡醒那会看不到爹娘会哭,其他时候要是见不到人听不到声,兄妹俩能躺在床上玩到睡着。

“抱出来我看一眼。”身上太脏了,鞋帮子上都是羊屎牛粪,他怕进去把地上弄脏。

都听到声了,不抱出来也没法,但也只能看着,其其格伸手要爹爹抱,她爹只敢摸摸她的小手。巴虎头发上都是羊毛,抱一下孩子身上都要沾不少。

“乖乖听你娘的话,我晚上回来再抱你跟哥哥出去玩,我们去看马,去骑骆驼。”

孩子马上就两个月了,巴虎仍然没自称过爹,听着话音挺生疏的,但长眼的都看得出来他爱极了两个娃。

巴虎提着食盒骑马离开,其其格听着马蹄声跑远,立马瘪嘴就哭,她是个豪放的性子,笑的时候咯咯叫,哭的时候能看见嗓子眼。她一哭,吉雅也跟着掉眼泪,呜呜咽咽的,比大声嚎哭的妹妹看着更委屈更可怜。

“哎呦,不知道还以为我是个坏人,趁你们爹不在打你们了,他又不是不回来了。”老实的时候蜜娘还能一下抱两个,哭了她只能给放床上看着,由着他们挥爪子弹脚。

“就半天没见罢了,他在家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这么黏他。”蜜娘左拍拍右拍拍,等哭累了再解了衣襟抱起来喂奶,吃饱了拍了奶嗝又能睡一会儿。她也能继续出去洗衣裳和俩孩子尿湿的床单。

有了中午这一遭,巴虎傍晚回来离得远远的就下了马,站在离毡包半里远的地方让蜜娘给他送干净袍子,“孩子睡了还是醒着?”

“醒着。”

“那你别做饭,我洗了澡我回来做。”浑身都是羊骚味儿,巴虎站在下风口离蜜娘两步远,接过袍子就走。

“我给你烧了水,你别在河里洗头发。”蜜娘提醒。

巴虎脚步一顿走得更快了,他挥了下手表示知道。以前除了下雪天他都是在河里洗头发,但娶了蜜娘后,他的头也开始金贵起来,说是凉水洗头风邪入脑,说什么都要让他用热水洗。

洗澡回来两人也是静悄悄互不搭话,直到巴虎擦干了头发,他站门口清了清嗓子,吃饱了躺在床上抠脚丫的其其格,正在吃奶的吉雅都是一顿,随着脚步声进来,人影出现在床前,两个孩子俱是一震,接着就委屈瘪嘴。

蜜娘拢住衣裳,挑眉笑道:“抱啊,没看两个小东西想你了?”

巴虎高兴的嘴角都要翘到头顶了,一整天的劳累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没白洗尿布。”嘴上说的嫌弃,抱上孩子走路都要打飘。

“你做饭,我抱其其格和吉雅看马去。”孩子还是会认人了好,还没满月的时候他离开两三天,回来了就像不认识了,见到了也像是在看陌生人。

孩子想爹也就想那一会儿,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只要人在眼前,很快兄妹俩又自己聊自己的去了。但巴虎不是,一腔爱子心滚滚发烫,又是个嘴愚的,亲热的话说不出来,吃饭的时候都要把孩子的小床放在腿边,他吃一口看两眼。这得亏是孩子还不能坐起来,要是能坐都要给拢在怀里坐在腿上抱着吃饭了。

晚上睡觉也要肚子上放一个,臂弯里再放一个,像是个母鸡把小鸡拢在翅膀根下。蜜娘可就轻松了,摊手摊脚睡在里侧闭眼哼小曲,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没声。

巴虎偏头看了一眼,轻轻喊了一声,没反应,看着是睡熟了。

“娘睡了,你们睡不睡?”他摸了下垫着的尿布,干的,心里算着有一会儿了,巴虎抱着其其格坐起来,下床扯了尿布吹着口哨哄她尿尿,“我这几天忙,你跟哥哥晚上可别尿床了,你娘带你俩还要再洗床单尿布可累了。”

给其其格把了尿放回床上,巴虎又抱了吸脚丫子的吉雅起来,脚趾头上口水津津的,“臭小子,又没饿着你。”

吉雅自然没给他回应,只有尿打在桶上的响声,外面还有小狗疯闹的嗷呜声,越发显得夜深人静。

巴虎给吉雅包好了尿布没急着把他放回床上,抱在怀里一时没动,看他又要翘脚吮脚趾也没制止,嘴开开合合好久也没发出声。

一连三天,巴虎才忙活完给牛羊打烙印的事,蜜娘又带着孩子跟巴虎去放牧,就看到有好几群羊的胯骨上都是血淋淋的烙印。

“这么大的伤口?会不会有羊因为这个原因得病死了?”

“有,但是少,就烫伤了一层皮,死的也都是体弱的,有些羊摔断了腿还能活。”这也是淘汰病羊弱羊的一种方式,这个时候死总比养个两年生产的时候死更能减少牧民的损失。

过了两天,蜜娘在巡视羊群的时候发现了两头卧着不动也不吃草的母羊,她赶忙喊来巴虎,“这咋办?可有治病的草药?”

巴虎提起羊腿翻动一下,胯骨上的伤口没有好转反而在流脓,肉也烂了,他一看就知道救不活,“你回去看孩子。”他把蜜娘支走。

蜜娘刚到山坡上,就看巴虎提着两只羊扔上马背往远处走,再回来就只有他一个人骑马,两只羊不见了。

“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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