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个屁,巴虎一个劲地催三个孩子快吃饭。吃了饭又殷勤地打水伺候洗脸洗脚洗屁股,“艾吉玛也快睡,晚上别点油烛练字,会瞎眼睛。”
但艾吉玛屋里的油烛灭了,他的两个孩子还睁着大眼睛骨碌转,半天没见爹娘了,有一箩筐的话要说。
没法,巴虎只能示弱,躺在床上说:“我困了,你俩也快睡。”
咦,今晚有人□□?其其格往床里侧挪,敲着栅栏催她娘也过来。
“你娘也睡了,别吵她。”巴虎一把把她给按被窝里,“嘘,都别说话。”
等了又等,要不是心里存了事,他都睡着了。
“我还以为你会装睡。”孩子的呼吸一平稳,巴虎就急匆匆过来。
蜜娘瞥他一眼,急色鬼,她对镜画眉,“我又不是那等无赖的人。”
对,都是他无赖。巴虎卷了一卷毛毡,问:“不带被子吧,现在天也不冷。”
“带,要是被人发现了。”
“行。”这个时候她说啥他都答应,“走了,已经很好看了,不用再描了。”
两人轻手轻脚往出走,就是后面坠了个不知眼色的狗,牧仁大叔的毡包里呼噜震天响,恰好掩盖了两人外出的脚步声。
出自己家门跟做贼似的,走远一点了巴虎就拉着蜜娘狂奔,绾发的簪子都要给跑掉了。蜜娘心里也升起了一股刺激感,手脚开始发热冒汗。
“大黄回去。”到了不会惊动人的地方,巴虎开始翻脸不认人,张罗着赶大黄回去,“家里还有小主人,你回去守着。”
“大黄你回去。”蜜娘摸了摸它,“回去替我守着其其格和吉雅。”
“非得你说话了它才听。”巴虎又气着了。
两人继续走,吹着夜风往没有人的地方走,翻过一个山包,两人猛地顿住脚,朦胧的月色下有一对比他们先出来的野鸳鸯。
夜色撩人啊。
两人紧攥的手心冒出了汗,胸腔里的震动声似乎压住了虫鸣。巴虎拉着蜜娘调转了头,庆幸把大黄赶走了,不然今晚可要撵着狗去抓鸳鸯。
走远了,炽热的呼吸凑到耳畔,“你都没喊我喊过哥哥。”
“不重要。”蜜娘从嗓子眼挤出声音,生怕黑夜里,山包后面,沟沟坎坎里还卧着野鸳鸯,草原上的夜晚可真精彩,也挠人。
半口气就这么吊着,仰望月色的人忍不住落泪,眉黛的颜色被揉在了眼尾,像是晕开的墨点,顺着眼角淌进发丝里,最后落在青草根上。
“嗯?”轻轻一捻,巴虎不听到不罢休,“快喊。”
蜜娘就是不出声,难耐极了就咬他。
在趴在背上被背回去的路上,才啄着他耳朵黏黏糊糊喊出声。
巴虎一个踉跄,差点崴了脚,“我知道了,你就喜欢那样,难怪怎么逼怎么哄都不肯喊,这是在吊着我啊?”
又说:“夏天还长,既然你喜欢,那我们多出来。”
草原上的夜晚多热闹啊,该多出来走走。
作者有话说:
九月见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还没到家,大黄先听到脚步声迎了出来,半夜是人睡的最熟的时候,轻手轻脚进了院子开了门,两人偷偷摸摸出去了半夜谁也没发现。
坐在床上,蜜娘重重喘了口气,眼尾晕开的眉黛被冲淡的只剩一抹烟痕,清亮的夜风没能吹散氤氲的媚意,两者重重叠叠,在昏黄的油烛下竭力诉说明月下的浓情。
敞开的门被夜风吹的吱呀一声,高壮的男人循着风的好意端了两盆冒白雾的热水进来,见蜜娘依靠在床柱上,他不怀好意道:“要是累了,哥哥帮你洗?”
男人真是精力旺盛,背着她抱着毛毡被子走了一路,到了最后一段路的时候他呼吸沉重,回来稍稍坐着喝了碗水,瞬间又精精神神的。
她一时不想他得意太过,撑着床柱支起酸软的腿,嘴硬道:“免了,你还没那个能力把我杵的站不起来。”
这话谁听谁憋屈,男人满心畅然的轻飘被心口撅的一腔气打的凌乱,还是撩起的水声唤回了神智,吁了口气道:“我不跟你计较,你的嘴永远比不上我身下的身体实诚。”
“彼此彼此。”
哪个意思?他的嘴也比不上身体实诚?巴虎琢磨着意思,就听到隔壁有孩子的呓语声,木床也跟着咯吱了两声。
“孩子醒了。”蜜娘提醒。
巴虎已经跑出门推开了隔壁的门,大黄也跟进跟出,站在床边摇尾巴。
蜜娘趁他出去,褪了裤子清理身体,耳边是嘀嘀咕咕和翻箱倒柜的声音——爹娘半夜出去做野鸳鸯,家里的两个小的没人喊起夜尿尿,兄妹俩都发了大水,淹了床单和毛毡。
她换了身衣裳过去,还没进门就听其其格和吉雅在说做梦的事,“我记得爹来喊我出去尿尿,还是他抱我出去的,我也不知道是做梦。哥,你呢?”
“我跟你做的梦一样!”
两兄妹反过来问巴虎有没有来喊他们起床尿尿。
“没有,你们做梦了。”蜜娘进来把门关上,两个孩子赤条条站在毛毡上,地上甩的是尿湿的裤子和晕湿的肚兜。巴虎还在拆被面,床下铺的有毛毡,棉褥子没被两泡尿祸害,但盖的薄被遭了殃。
“算了,也别折腾了,今晚他俩过去跟我们睡,这些东西明早再收拾。”等拆好铺好再给孩子洗洗都天亮了。
巴虎也正在愁光线太暗找不到线头,一听她这么说,立马把薄被搭在箱笼上,“我去打水。”
其其格和吉雅一人坐个水盆,由爹娘洗凉冰冰的屁股,两个孩子睡了一阵尤其精神,加上要去跟爹娘睡,嘻嘻哈哈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