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 / 2)

“这是好吃死了?”蜜娘又给大斑喂一坨,吃肉也没见它们这么享受过。

巴虎刚刚也吓了一跳,中毒恐怕都没它们倒的快。

“大斑小斑认识路,它俩不会夜里跑过来偷吧?”他有点担心,人没打蜂蜜的主意是怕衙门里的人,山狸子可没这点顾忌。

“敢来偷蜜就跟骆驼一样,满脸的包。”蜜娘把桶放车里,这下她开车门可没骆驼凑过来要吃的了。就是大斑小斑也不敢靠近。

拉了七桶蜜回去,还没开门大黄就闻着味跑了过来,围着勒勒车转,狗尾巴拍在木头上梆梆作响,它跟不知道疼似的。

“咱家养的都是些啥玩意?荤的素的吃,咸的甜的吃,花生瓜子吃,果子青草吃,人吃的它们都吃,人不吃的它们还吃。”巴虎纳闷了。

真是奇了怪了,狗跟着人吃饭也就算了,骆驼跟马也是,米饭面条馒头饼子给啥吃啥,只差也搬了凳子坐在饭桌上。现在又多了两只山狸子,他记得其其格和吉雅吃零嘴的时候,它俩就跟狗一起趴在脚底下望着。

他看向嚼蜂蜜的大黄狗,给它敲了个罪名——都是它带坏的。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第一百三十七章

搬蜜巢的时候牧仁大叔回来了,他看勒勒车边上飞的有蜜蜂没敢靠近,开锁进屋把桌子上的木匣子拿了出来,等巴虎忙完了才招手,“半上午的时候,主家那边让人送来的,说是给吉雅和其其格的。”他把红木匣子递出去,“你娘跟你小叔没来,是主家的男仆骑马送来的。”

巴虎接过点了下头,沉默地打开木匣,一个蜜蜡做花蕊,红珊瑚点缀成花瓣的坠子,一个巴掌大的银铸小马驹,下面还有一张纸条:平安。

是他娘写的。

“爹,我看看。”其其格踮脚,她听到是送给她和吉雅的。

巴虎把花朵样式的坠子挂她脖子上,小马驹递给吉雅,在其其格惊讶又欢喜的表情里说:“是阿奶送给你俩的生辰礼。”

“真好看。”蜜娘走过来,摘掉沾满蜜的羊皮手套,俯身捏住其其格胸前的红花坠子,真是大手笔,蜜蜡温润透亮,红珊瑚打磨的圆润,用纤细如发的银丝箍在一起,都有其其格的掌心那么大了。

吉雅的银铸小马驹是实心的,沉甸甸的压手,他有活生生的小红马,对手上的东西看了一会儿就不要了,嫌沉。

“爹,我也有阿奶?”其其格摸着红的亮眼的红珊瑚笑的见牙不见眼。

“当然有,你是我生的,你爹也是他娘生的,你有爹就有阿奶,去年她还来看过你,那时候你不记事。”就是跟吉雅相比,她更喜欢孙子。蜜娘掂着手里沉甸甸的小银马,琢磨着今年送的礼都是用了心的,吉雅看不出来,但很明显,其其格已经被亮晶晶的坠子俘虏了。

“那我阿奶呢?她不跟我们住?宝音阿奶就跟宝音住。”

“你阿奶住的远,来一趟不方便,她也有家,不跟我们住。”巴虎揉了揉小丫头的发顶,打发她跟吉雅出去玩,“坠子别弄丢了,丢了就找不到了。”

“我去给宝音姐看。”拖着吉雅像只花蝴蝶跑远了。

巴虎把手里的木匣子递给蜜娘,“等其其格臭美够了,你把她的坠子给忽悠过来装进去,等大一点了再拿出来给她戴。”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小丫头不好骗,嘴巴又灵巧,蜜娘把手往背后一躲,“我不会忽悠,谁给戴的谁再给哄下来。”

巴虎大步一迈,反手抓住她的手,强硬的把匣子塞她手里,无赖道:“我嘴笨,哄不回来,而且其其格也不听我的。”

两只手被占,勾在指尖的手套掉在地上,不等人去捡,大黄像支箭跑来叼在嘴里,一溜烟奔出了小院,淌过河了才停下来舔手套上的蜜。

无缝衔接的动作把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回过神就是好笑又好气,“这是一早就盯上了你的手套?”巴虎看向大黄,它舔蜜还警惕地挑着眼打量周围,怕人撵怕狗抢。

蜜娘不太惊讶,“大黄特别喜欢吃蜂蜜,从小就是,养在茶园的时候还想钻蜂箱里偷蜂蜜,被蜜蜂蛰的嘴都张不开也不改调,我每次割蜜它还跟我身后。”

巴虎闻言下意识看向大斑小斑,它俩回家后反常的没跟狗凑一起,还躲在勒勒车底舔毛。他问牧仁大叔:“我们走了之前大斑小斑怎么追出去了?”

“你说山狸子啊?上午的时候好像跟狗打过架,我在外面只听到它们叫,还没走进来,两只山狸子就跑出去了,原来是去找你们了。”

“原来是离家出走了……”蜜娘嘀咕,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之前小骆驼被蜜蜂蛰的乱蹦的时候,她有些怀疑过是山狸子通吉凶,感知到其其格和吉雅有凶险才追过去的。家里养个卜吉凶的当然好,但做事出行难免会提心吊胆,瞻前顾后。得知是机缘巧合,她着实安了心。

趁着巴虎注意力不在她身上,蜜娘把手里的东西往他袍子里一塞,学大黄跑出家门,边跑边喊:“你娘送孩子的,你解决,我去看看剪羊毛的。”

巴虎手忙脚乱按住胸前的东西,看看没了人影的门口,无奈道:“跑的真快。”不过这两样东西,他颠了颠压手的银坨子,恐怕不是他娘的主意,她的心思不在孩子身上。更何况其其格和吉雅出生的时候都没这么大手笔,都两岁了哪会费这心思。

剪羊毛的事是朝宝在管,蜜娘到的时候帮工正要收工,远远的看到兰娘跟一个男的有说有笑地去赶羊,她走到盼娣旁边,好奇道:“这是什么情况?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盼娣点头,“可能快喝喜酒了。”

“那男的是漠北人?怎么跑来给我家剪羊毛了?”她家雇的人都是从中原迁来的。

盼娣抬头迎着落日看了一眼,捋了下额角的碎发,手落下了才意识到手是脏的,她凑到蜜娘眼前,“帮我看看头发上有没有羊毛?帮我择掉。”

又回答她的话:“是漠北人,家里是开铺子卖鞋的,我们纳了鞋底卖给他家,一来二去,他看上兰娘了。至于来剪羊毛,想追求姑娘嘛,来帮她干活。”

两人离得近,蜜娘注意到她眼中闪过的一丝黯然,好在话里没带酸意,听着不太像是两女同时看中一个男的。

“看他们甜甜蜜蜜的,是不是也想嫁人了?”蜜娘打趣。

盼娣转而露出个笑,很快又消失,叹口气道:“说实话,不羡慕是假的。至于嫁人,说急也急,说不急也不急,我现在过的也不错,也习惯了放羊做饭打草捡牛粪都自己动手的日子,一年比一年好,嫁人后恐怕还没我自己过的清净,所以说啊,我也不急着嫁人。但看你们都过的不错,难免还是会急一阵的。”之前把租蜜娘家的羊都还了,她现在手里还养了七十五只羊,母羊五十八只,等翻了年,母羊生了羊羔,她手里最少也有一百三十只羊。剪的羊毛卖了够她买一年的口粮,卖十来只羊够她平日里买羊肉牛肉和穿的用的。又不缺房子住,等兰娘嫁人了,救济院的暖炕上只剩她跟莺娘,横着睡竖着睡斜着睡,想怎么躺都行。

“我打算明年再买两只牛犊,等牛长大了我托人打两架勒勒车,吃穿住行我自己都能解决,不嫁人也成。”这话说出来,她大吐一口气。

“夜里你们的羊是谁在看着?”蜜娘问。

“守夜是吧,我们轮流来,这你放心,守夜的男的女的都有。”话说的太顺溜,盼娣这才发现她早就无意识的想过这个问题了。

“以后牛羊多了,像我家这样,如果没有仆人,我跟巴虎日夜不合眼都忙不过来。尤其是牛羊产崽的时候,挤羊奶、打酥油,挤牛奶煮牛奶、打黄油,冬天打酥油的时候十几个人都要忙半天。”听盼娣的名字就知道她家肯定是不喜欢女儿,家里是非多,所以现在才喜欢清净,蜜娘也跟她说心里话:“养牛羊就像我们种庄稼,闲的时候有,忙的时候能把人累的吃不进去饭,庄稼人遇到蝗灾就要卖儿卖女,牧民养牛羊要是遇到白灾或是牛羊生病,十年的家底一季就能给掏干净,好点的能再爬起来,倒霉了只能自卖其身。”

“等我盖了砖瓦房后我就只养百来只牛羊,我一个人忙活的过来,也够我吃用了。”盼娣顿住脚,她本来没这份勇气的,但听蜜娘不赞成,她越发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