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你今年早点去把马群和骆驼群找回来,今晚早点睡,明天就过去,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走。”蜜娘把脸包住,斗笠戴头上,她今天戴的也是个木头簪子,巴虎一样的打扮,蜂箱封好后由他抱到车上。
“行。”男人应声。
秋天的蜜要等回到冬牧场在勒勒车里取,只搬箱子也不费事,就是有一个蜂箱门坏了,估计就是大斑小斑夏天偷蜜的时候一爪子拍坏的。
“哎,大斑小斑被蜂子蛰那阵,它们的爪子倒是好好的。”巴虎突然想起这事,山狸子的爪子本就大,比小孩的手还大一点,又厚,看了就想捏捏,要是被蜜蜂蛰了,那肿的可好看了。
“蜜蜂飞得高,不会贴着地面飞,当年大黄被蛰肿头,爪子也是好好的。”四十个蜂箱把勒勒车给堆满了,明年再拉来就要用两辆车了。在漠北养蜂三年,蜂箱比她在老家攒的还多。
“要是临山也能建砖瓦房就好了,我们也不用迁徙来迁徙去,一走就是一个月。”
“这不可能。”巴虎摆手,临山的土不能烧砖,应该说漠北能烧砖的土并不普遍,想在临山建房还要从都城附近拉砖过来,攒十年也未必能盖起两间房。
“而且都城在古川,那边有山有湖,一年四季待临山,连条巴掌大的鱼都吃不到。这边就是建房了冬天还是要回古川,房子空着人不在,寒天雪地的就有虎狼来暂住,久了它们或许认为那是它们的地盘,人住进去搞不好要被攻击。”
蜜娘也是随口一说,说起湖,她觑着男人,“我今年想去婉儿婆家那边的芦苇荡子捡鸭蛋。”
巴虎反觑过来,“想去就去,我又不拦你。”
“我怕你拦我。”之前在秋牧场,他就不乐意她走动过多。
那是因为才怀的时候胎不稳,“我娘在三丹四岁的时候还怀过一个,不足两个月,她那时候刚知道不久,就提了半桶水,晚上就肚子疼,夜里孩子就掉了。”巴虎说,“等到古川了,你肚子里这个也长结实了。”像树上挂的果,不会碰两下就掉。
拉着一车蜂箱还没到家,闻到味儿的先来了,最先“啊嗷啊嗷”跑来的是两只山狸子,记吃不记打的,大斑一个猛跳挤在空余的车辕上,毛绒绒的大爪子勾着蜜娘的袍子,粗哑的嗓子挤出细嫩的叫声。
蜜娘颠着它脖子上的十七枚铜板,“想吃?我卖给你,一文钱一勺蜜。”
巴虎多看她两眼,连山狸子的钱都赚?
跟大斑小斑说没用,主要是要在其其格和吉雅面前过个眼,蜜娘用木勺从罐子里舀一勺蜜喂小斑嘴里,从红绳子上取一枚铜板出来,剩下的交给其其格,“你看,小斑没意见的。”
大斑小斑的确没意见,甜眯了眼睛在地上打滚,舌头咂巴的渍渍作响,吃一勺蜜,嘴巴一周舔了个遍。
山狸子喂完了还有大黄,大黄爱吃就是满满一勺,剩余的狗都反响平平,为了公平,一只狗半勺,嗦不干净的,半勺能糊弄两只狗。
叮叮当当的铃铛声顺风飘入耳,吉雅笑嘻嘻地提醒:“娘,骆驼回来了。”
蜜娘跟卸蜂箱的男人对视一眼,一致叹口气,他们这一家活在多少双眼睛的监视下啊。
…
巴虎去找马群和骆驼,一走就是五天,他在家的时候两个孩子也就其其格亲他一点,吉雅有事多是喊娘。等他不在家了,他的两个崽一天要问无数遍,吃饭问,睡觉问,出去玩还操着心。
“娘,我爹还没回来啊?”吉雅带着一只狗跑回来,见院子里跟他出去的时候一样,走过去趴蜜娘腿上,瓮声瓮气道:“我爹啥时候回来?都五天了。”
“可能今天,也可能明天,最晚就是后天了。”在外耽误太久他会回来报个信,蜜娘揉着吉雅的头发,“你爹在家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黏他。”
吉雅嘿嘿笑,过了一会儿扭着手指头低声说:“爹更喜欢妹妹。”说到最后还抽了抽鼻子。
“怎么会这么想?你跟妹妹我跟他都是一样的喜欢,你怎么觉得他更喜欢妹妹?”蜜娘吞咽掉涌上喉的酸涩,柔声问。
吉雅又抿着嘴不说话。
蜜娘又细细地说:“你爹抱妹妹也会抱你,骑脖子的时候你俩也是换着来,做错事了两人一起挨训,你喜欢吃肥肉多一点点的牛肉饼,其其格喜欢瘦肉多一点点的,他都记在心里,你俩吃的牛肉饼也是他分好了肉剁的。”
吉雅这才嘟嘴说:“他对我妹就是天天笑,对我有时候就不笑,好像在生气的样子。”
“那是他不对,等他回来我教训他。”不过也是因为其其格性子外向,嬉皮笑脸的,又是个姑娘,巴虎才笑脸多点。
吉雅重重点头,狡黠一笑,“狠狠教训他。”
蜜娘闻言愣了愣,低头瞧见他嘴角的笑,顺着他的话说:“我拿鸡毛掸子揍他。”她不担心了,吉雅看着文静,不是个吃亏的性子。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第一百四十三章
巴虎是第二天早上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其其格和吉雅正在洗脸,听到声音就尖叫着往出跑,脸上的水都没顾得上擦。
巴虎见状连忙蹲下,推开凑上来的狗和山狸子,一把抱住扑过来的两个孩子,嘴里不住应着孩子叫爹声,眼睛投向倚在灶房门上的人,抱起两个孩子走过去,“我回来了。”
“家里都好好的,饭也快好了。”在外面五天没顾得上收拾,他下巴上长出不短的胡茬,头发散乱,眼下青黑,蜜娘对俩孩子说:“下来自己走,别让抱了,领你们臭烘烘的爹洗脸去。”
“才不臭。”其其格抱着他爹的脖子,刚想贴上去,瞟到硬生生的黑胡茬,改口说:“爹,咱们刮胡子去。”
巴虎瞥了蜜娘一眼,抱着两个孩子去洗脸,他一走,身后还跟了一串狗和两只山狸子,被堵住的门总算有了能下脚的地儿。蜜娘去隔壁库房又砍了一块儿牛肉,男人回来了,原本煮的饭就不够吃。
“今年怎么找了这么久?马和骆驼跑远了?”吃饭的时候,蜜娘问。
“嗯,骆驼跑远了,找了两天才找到。”巴虎端起碗一口气喝了半碗肉汤,“回来的路上还遇到了白音家的人,他家有只公骆驼断腿了,估计是发情的时候打架打的,帮他们把骆驼宰了,也耽误了半天时间。”
蜜娘又给他往碗里舀两勺肉汤,“那宰的骆驼肉怎么办?拉回来卖?”
“卸成块儿绑马背上带回来,估计晌午会到,到时候我去买些回来,骆驼肉你们还没吃过。”
其其格一听就来劲了,“好吃吗?”
吉雅也仰头眼巴巴地望着。
巴虎犹豫了一会儿,“骆驼肉要用酒炙,用酒炖出来的好吃,像牛肉和羊肉那般煮的话,还不如牛羊肉。”骆驼肉油大,厚重,像牛油一样糊嘴,还有点类似羊肉的膻,炖煮的驼肉加再多的萝卜青菜都没法吸走汤里的油。
这下蜜娘也不说话了,过了半响问:“全用酒?还是兑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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