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王府的下人带着南盈萱与连姹七拐八拐后,来到了一个僻静的院落。南盈萱扫了眼那院子,屋子的墙面已经有些发黄了,院内只栽种着一棵松树,周边长着稀稀拉拉的杂草,似长年没人打理过了。
南盈萱推门入内,房内亦摆着简单整洁的桌椅,除了基本生活用物外,一丝多余的摆设都无,在邑王府精致典雅院落中显得十分突兀。
“师兄,他们怎么让你住这里”南盈萱见连慕臣从里间走出,带着浓浓的不满问道。
“我自己要住的。”连慕臣瞥她一眼,云淡风轻道。
“为什么啊”
“不想被人打扰。”
“所以”南盈萱在房内四处看了看,怀疑地问道:“这房子都是你一个人在打扫”
“嗯。”
南盈萱无奈地斜眼,明明是王府的世子,干嘛要住这种地方。
“你今天怎么想起我了”连慕臣语调染上了几分取笑之意,落坐在桌前,“不用粘着你家爷”
“待会儿回去再粘。”南盈萱也在他对面坐下,“我今天是专程来看你的,顺便聊聊妃雪生辰的事。”
连慕臣的笑定在脸上,掩饰般地随意道:“她生辰,怎么了”
南盈萱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试探性地问道:“师兄,你跟妃雪怎么了”
“没怎么。”
“可我觉得你怪怪的。”
“真的没事。”连慕臣转头望着她,关心地问道,“你身子怎么样了”
南盈萱对他这种转移话题的行为很不满,不情愿地撇嘴答道:“我的身子爷会顾着的,我现在问的是妃雪的事,你别岔开话题。”
“是是是,你真是三句不离夏侯流冽。”
“你跟妃雪到底怎么了别骗我。”
连慕臣见南盈萱一脸正色的模样,自嘲地轻笑,喟叹一声。
“大概是累了,想放手了。”
“放手”南盈萱不可置信地扬声重复道,“这么多年都坚持下来了,现在要放手”
“以前是有误会,现在即使误会解释清楚了,她还是不相信,”他的笑容越来越苍白无力,“你说,我还不该放手吗”
“你的意思是即使妃雪知道我喜欢的人是爷,她还是不相信你对她的心意吗”
“大概她是不想面对吧”
他失落颓败的样子,南盈萱一刻也看不下去了,她扳正他的肩膀,让他面对迎视她认真的目光。
“我不信你要放手,若你要放手,你为什么还留在邑王府你是为了妃雪才向那人低头的,如果你真的要放手,你现在大可一走了之。”
连慕臣心中的想法被她一下子说破,默然不语。他想放手,但他的心不允许他放手。
“师兄,你想清楚,为什么妃雪她一直在逃避,她是真的不喜欢你还是另有原因,你自己琢磨清楚。”南盈萱站起身,面色凝重地抿了抿唇,“后天晚上,妃雪的生辰宴,我希望你会来。”
话说完,她就带着连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该说的话她都说了,至于要怎么做,就看师兄的选择。
夏侯流冽正在玉阑阁中看着温太傅呈上的西域通商法规,当看到“西域商人经审查后,可在拉夜自由行商、居住”时,他冷冷地一笑,自由给那么多自由,这法规与摆设何异审查是严格还是敷衍了事,还不是地方官员一句话的事。
他又继续往下看,门外突然匆忙跑入一位下人,行过礼后便说道:“爷,王妃在马车里睡着了。”
她回来了夏侯流冽放下手中的公文,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快步走向王府大门。
马车正静静地停在王府门前,夏侯流冽掀开车帘,看到她蜷缩着身子,就如慵懒的小猫一般,窝在角落里睡着了。
他嘴角漾起柔软的微笑,小心翼翼地抱起她,缓缓走入府内。南盈萱在睡梦中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檀香,一直在他胸前蹭着。他们刚走过前院,她就被正午耀眼的日光刺醒。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夏侯流冽抱在怀里,有些迷糊地问道:“爷你怎么抱着我”
“你在马车里睡着了。”
“哦”她懵懂地应了声,又朝他们的前进方向望去,随口问道,“去哪儿”
“疏影轩。”
“不要,我要去云端轩。”
他低头见她扁着嘴,一副非这样不可的模样,有些无奈。她最近真是越发爱使小性子了。
“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云端轩是你住的地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