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这是刚刚一个孩子送来的。”
云原绝蹙眉,接过管家递过来的信函,见信封上一个字也没有,疑惑地问道:“孩子谁家的小孩”
“奴才去查过了,那个小孩只是附近一个卖饼郎的孩子,他说信是一名蒙面黑衣人给他的,让他送去候府,还给了他一锭银子。”
“那人可有留下什么话”
“他说,如果侯府的人问起,就说是归剑山庄的故人送来的,侯爷就会懂了。”
云原绝诧异地挑眉,莫非是南耀信他急忙拆开书信,细细地浏览着,看到最后时,眸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幽光,随后嘴角微微上扬。
一旁的管家看得奇怪,遂问道:“侯爷信是谁送来的”
云原绝收起书信,神秘地笑了笑:“一位故人。”
管家知道云原绝无意告诉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便退下了。
云原绝望着窗外蔚蓝的晴空,摸着手上的玉扳指,心情畅快无比。他万万没想到在那样的挑拨后,竟能引得南盈萱亲自来找他,正好,他就把她杀了,永绝后患,也让那个孽种试试与心爱之人阴阳两隔的滋味。
是夜,夏侯流冽独自坐在疏影轩院子里的石凳上,在这里她无数次依偎在他怀里,对他笑,对他撒娇,对他生气,又求他原谅这些,大概以后都不会有了吧。他自嘲地笑笑,拿起手中的酒坛,仰头就往嘴里灌。
她走后,他一直在想,是不是他早一点告诉她这件事,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但如果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或许她在更早之前就已经离开他了。他根本就不该有那一点贪念,他不该舍不得她与他的孩子,他应该早一点逼她将孩子拿掉的。这样,或许她就不会觉得他在利用她了。她性子那么倔,一旦她认定的事,别人怎么做都是徒劳。
他瞥了眼身旁放着的几个空酒坛,不耐烦地皱眉,为什么他还没有醉为什么他还是清醒的为什么她巧笑嫣然的模样还清晰地在他脑海里为什么还能感受到心里的那如同刀割般的剧痛
房间里她所有的东西都在,她的衣裙,她的鞋袜,她的珠钗,她的脂粉,她的味道但她不在了。他捂住胸口,觉得那里似乎被挖了一个大洞,空落落的。
从小父皇就对他说,他一出生就害死了他的母妃,他是罪人。父皇不疼他,甚至厌恶他,他拼命努力只想博得他一点的关注。他的母妃留了一封书信给他,字里行间都是对这个世间的眷恋和不舍,以及对一个男人深深的爱。
那个男人不是他的父皇,也不是他,而是原侯云原绝。
他的母妃从小就与原侯情投意合,只是无奈地被他的父皇强召入宫,霸占了她的身子,但她的心一直都在云原绝身上。她在信中恳求他替她好好照顾云原绝,就当是她以死换取他的出生的回报。所以,在后来的日子里,无论云原绝如何折磨他,为难他,他都只是一味地忍让。甚至,就连从小照顾他的,他母妃的侍女昕姨被云原绝毒死之时,他都只是一声不吭地将她埋葬了。
他知道,这是他欠母妃的。
和幽然是他在黑暗世界里的同伴,她让他无需独自前行,她是他这么多年黑暗岁月里的唯一抚慰。然而,后来她也离开他了。她走的那天,她是这样对他说的。
“冽,我离开你,不完全只是因为我承担不起你身上的蛊毒,还有,我觉得我努力了这么多年,你的心还是冷的。”
和幽然说他的心是冷的,萱儿也说他的心捂不热。大概是因为他从小习惯用冷漠伪装自己,那一种冷已经深入骨髓了吧。
他再次将酒灌入喉中,感受那种冰冷之意缓缓在他体内流淌,试图用这样的方法减弱他的心痛。他从怀中掏出她送他的香囊,放在手中紧握着。
她与和幽然是不一样,她是他黑暗世界中唯一的光,她是他的太阳,她照亮了他,他让他离开黑暗站在光明下。然而,在见过那么耀眼的光后,他又如何回到黑暗里活下去
在同一片夜空下的,除了夏侯流冽,还有南盈萱。
她坐在一处凸出的崖壁上,凝望着手中的碧玉镯发呆。余妃雪与连慕臣找了她许久,才在此处找到她,立即便跃了上去一左一右地坐在她身侧。
“在干嘛呢”余妃雪知道她心情不好,语调尽量轻快,见她一直盯着手中的碧玉镯,也凑近细看,“这镯子之前看你戴过嘶”突然,余妃雪似发现了什么一般,震惊地倒吸一口冷气,夺过她手中的镯子,翻看手镯的内侧。
待余妃雪看清碧玉镯内侧刻着的那一个小小的“云”字后,声音都有些抖了。
“这”余妃雪抬眸望向南盈萱,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腕,“这是可以号令三万云卫的信物,作用相当于兵符啊”
云卫是夏侯流冽一手创立的军队,里面的将士精锐强悍,个个都有以一挡十的能力,更有五千武功高强的精兵,由云卫的五大统领亲自,大内侍卫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云卫的存在使得周边各国都对大夏忌惮三分,不敢轻易进犯。
南盈萱惊慌无措地望着那通体透亮的镯子,整个人都懵了。云卫有多厉害她当然知道,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碧玉镯竟然是号令云卫的信物,怎么会有人那玉镯当兵符呢这太匪夷所思了
“你确定这是号令云卫的信物”南盈萱还是有些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