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马上就心领神会地隐身在杂草丛生的茂密树林中,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连红听着那马蹄声越来越近,紧张得心跳加速,额上的汗不断地滑落,却不敢用手去擦。
黑衣人们似乎并未察觉到他们躲在树丛中,未做停留,直接策马迅速地越过他们,往前奔驰。
他们虽然走了,但夏侯流冽仍然觉得他们要再躲一会儿,免得他们回头,徐又白他们见夏侯流冽不动,便也安静地继续躲在树丛中。
“爷,你放我下来”过了一会儿,南盈萱实在忍不住了,小声地在夏侯流冽的耳侧道,但夏侯流冽身形未动。南盈萱以为她说得太小声,他没听到,又加大了些声音,“爷,放我下来”
“别动,”夏侯流冽按住她不安分的身子,眸色略带严厉地望着她,“下面冷。”
她往下瞥了一眼,发现下面铺的都是冰霜。她又一次讨厌肚子里这个倒霉孩子,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倒霉孩子,她早带着爷用轻功跑了。还要像老鼠一般藏在这儿
“爷”她哭丧着脸望着夏侯流冽,眼神中流露出浓烈的心疼。
夏侯流冽现在是蹲着的,而她是坐在他的膝盖上的,他现在身子又要俯低,膝盖又要承受两人的重量,必定十分吃力和难受。
“爷,你别管我了,你们带着我逃不掉的。你把我放在这儿躲着,我等他们走远了,我再偷偷自己溜回去。”
“不行。”
这番话是南盈萱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冷静认真地说出来的。但她没想到夏侯流冽几乎是想都不想便将她的想法给否决了。
“为什么爷,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她的身子是没办法长途奔跑的,和他们待在一起也是拖累他们而已。
夏侯流冽正面迎上她疑惑的眼神,搂着她身子的手慢慢地收紧,眼中是毋容置疑的坚定。
“我不会丢下你的,任何时候都不会。”
他这句话让南盈萱很感动,深深地望入他深邃的双眸里,眼眶微热,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就似清晨从翠绿的荷叶上滑过的露珠一般晶莹剔透。
“爷你好傻”
她笑得有些苦涩,手抚上他坚毅的脸庞,小手却骤然被他抓住。他俯身在她额上轻柔地印下一吻,低沉沉稳的嗓音让人对他的话坚信不移。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南盈萱回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从他手心传来的炽热。她相信,他会一直保护她的。
他们在树丛中躲在好一会儿,等确定没人了,才从树丛里出来。徐又白与云时在四周仔细地察看了一下,向夏侯流冽回报道:“爷,没人。”
“走。”
夏侯流冽幽眸微暗,抱着南盈萱往与黑衣人相反的一条路跑去。
在来之前,他便已经想好,若遇到刺杀,就与太后分头逃走。他觉得他们的目标是他,应该不会去追太后。而南盈萱的身子是没办法受车马颠簸的,所以他早就派人在山顶侧峰砍掉树木,辟出一条隐蔽的小道下山。这条小路依照阵法开辟,只要进去了,即便有人追来,在这路上也寻不着方向。既方便藏匿,又可甩掉追兵。
他们一路往山峰上跑去,南盈萱被夏侯流冽抱着,听着他越发急促的喘息声,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替他们观察着四周,在心中暗暗责怪自己。
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来呢若不是因为她,他完全可以与太后一起逃走的。他是因为她不能颠簸,才带着她另辟蹊径,弄得如今危险重重。
“爷,就在前面了”
跑在前头的徐又白,用剑指着前面蜿蜒曲折的山路,回过头来欣喜地喊道。
夏侯流冽见状,眉头微舒,加快步伐跑去。跟在最后面的连红松了一口气,但刚刚展颜,笑容便已僵在了脸上。
她听见身后有踩断树枝的声音
她目光凌厉地回过身,抚着腰间的剑,边扫视边后退。连紫注意到她的异动,紧张地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