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下骤然响起巨大的欢呼声,饱含着满溢的激动与自豪之情地举起手中的刀枪,在黑夜闪着点点耀眼的银光。云时见战局已定,一刻也不耽误就往城门内跑去。他一路奔至夏侯流冽所宿厢房的门前,只见连嫣正不耐烦地与一位身着素衣的夫人拉扯着。他怔了怔,四顾看了看,发现正急匆匆地往厢房走去的徐又白,忙疾步迎了上去。
“又白。”
徐又白被拦住步伐,蹙眉抬头见是云时,神色一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云时你怎么来了”徐又白眸中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难道是胜了吗”
“嗯。”
云时微微颔首,正欲询问夏侯流冽与南盈萱的状况,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你终于回来了”
他惊愕地愣了片刻,在身后传来隐隐的啜泣声中回过头,看见了连嫣那深埋在他后背中的侧脸。徐又白有些尴尬地咳嗽几声,而后转头望向别处。
云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安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她抱着。连嫣才不管他理不理,她在听见徐又白叫他名字的那一刻,眼眶里便已经蕴起雾气了。她多怕他会来不及赶过来,她多怕他们再也无法相见了。幸好,幸好,上苍还是眷顾他们的。
而被连嫣甩开的吉雅也只好怔然地站在远处望着他们,徐又白这才发现吉雅也在,他愣了愣,顿时醒悟吉雅大概是知道王妃受伤的消息才匆匆赶来的。
“夫人,您不必担心,王妃的伤已经无大碍了,只是身体比较虚弱还在昏迷。”
“哦”
吉雅抚着砰砰乱跳的胸口,重重地舒出一口气。她自听闻南盈萱中箭的消息后,焦急地四处问了许多人才寻到此处,就是为了得知南盈萱的伤势状况。如今,她总算能够放下心来了。
徐又白抚慰地朝吉雅莞尔一笑,在瞥见身侧仍旧紧紧抱着云时不放的连嫣,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目光移向天边那一轮圆月,在心中暗暗感叹道:这一战,总算结束了
而此时他们身后的厢房中,却是一片寂静。南盈萱缓缓睁开眼,后背那一阵钻心的疼痛便她难受地皱了皱眉。为了不压到后背的伤口,她是趴在床上的,她想撑起自己的身体却浑身无力。她无奈地叹息,侧头想唤人却发现夏侯流冽躺在她的身旁。
爷怎么会在这儿
她满心的疑惑,怔然地望了夏侯流冽的睡颜一会儿,才用略带沙哑的嗓音低声唤他:“爷爷”
夏侯流冽身处一片迷雾当中,正迷惘地找不着方向,恍惚间,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唤他,瞬间从梦境中抽离睁开了双眼。
“萱儿”
他猛然坐起,往身侧望去,却见面色苍白的南盈萱正定定地凝望着他。他仿若在梦中,手颤抖着抚上她的脸庞。
“萱儿真的是你”
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若她是个易碎的瓷器般,令她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爷,我没事啊”
“没事”夏侯流冽见她虽样子虚弱,但依旧笑得没心没肺的,脸色立时一沉厉声道,“你还敢笑是谁说那些道别的话的嗯”
她笑容越发地灿烂,身子动不了,只好用头去蹭他撒娇道:“爷,哎呀,我那不是未雨绸缪吗别生气了”
“未雨绸缪谁让你未雨绸缪了我说你不会有事,你就一定不会有事。”
“好了,好了,我错了”她用可怜巴巴地眼神望着他,“爷,别生气了,好吗”
夏侯流冽仍旧冷着脸,淡淡地应了声:“嗯。”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而后徐又白试探的声音响起:“爷,您醒了吗”
“醒了。”
徐又白闻声推门而入,而南盈萱却在此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扯了扯夏侯流冽的衣角。
“爷,您怎么躺在我旁边”方才她并没有细想,现在才觉得有些不对。
夏侯流冽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眸光中皆是宠溺与心疼。
“被你吓晕了。”
南盈萱惊愕地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道:“真真的不会吧”爷竟然被她吓晕了那她拔箭的那一幕该是有多可怕。
夏侯流冽默然不语,仍静静地摸着她的头。
在一旁站了许久的徐又白这才寻到空当开口道:“爷,吉雅夫人要见王妃,您看”
“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