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缓和了”
“也不算。”倪南说,“新的青云峰主不喜欢以前的那些弟子,不管他们。先前就有人堵着叶榕,大概是心里有怨,我也是一时冲动,上去拉架,拉开以后只能带着她,免得再受人欺负。”
她露出个爽朗的笑,又有点不好意思:“师姐会不会觉得我多管闲事”
“不会。”林翊也笑笑,“那刚才倒是我太冷淡了。”
浪子回头反派洗白都是很让人感动的,但从内心深处讲,虽然现在叶榕看起来完全就是个正常人,林翊也不想和她有什么进一步的关系。叶榕给她的第一印象过于深刻,她不讨厌叶榕,但也实在没法勉强自己。
林翊犹豫一会儿:“这样吧。我盛一碗炖鸡出来,你帮我拿过去给她,就说吃不吃都可以,算是我为刚才的行为道歉。我没什么别的会的,也就只能做做饭了。”
“行。”倪南点头,“想想也是哎,以前的事,想起来就烦。”
林翊找了个小瓮,舀了大半瓮汤,再挑了几块好肉放进去,盖上盖子递给倪南:“麻烦了。”
“不麻烦。”倪南想了想,“那下回我不带她过来了。”
林翊应了一声。
倪南走后,林翊把鸡汤滤出来,再做了一锅鸡汤打底的鸡丝粥。她刚做好,慎渊就回来了,脸上没什么表情,眉眼间却散发出十足的不爽。
林翊把粥和鸡肉端上桌,揣摩了一会儿慎渊的神色:“神君这是不太开心”
“还好。”慎渊在桌边坐下,“翻来覆去不过那么几句话,听着烦。”
林翊感同身受,点点头,也坐下来:“确实很烦。”
慎渊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随手拿起筷子,并不夹肉:“怎么只剩下一半了”
林翊很想问慎渊是不是列文虎克,硬生生把话憋回去:“因为,顺便给别人送了一点啊。”
“哦”慎渊放下筷子,“做给我吃的东西,你就随便端给别人了”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了点许久不见的威胁:“还是说,我才是那个顺便”
林翊一听就知道慎渊这是又突发精神疾病了。他长久不发作,林翊差点忘了还有这回事,幸好她的脑子还残存着应对的记忆,火速三连:“没有不是不可能”
“我就是给叶榕端了一点。”她犹豫一下,“叶榕,神君知道吗就是当时那个断了手的”
慎渊稍稍缓和:“怎么,你这是发了什么善心”
“我觉得也不算”林翊想想,“是这样的,她现在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和以前不一样。我听别人说她现在确实改正了,但是我一开始对她态度不是特别好,我怕她想多,就让人去送了点吃的。”
慎渊冷酷无情地发表评价:“无用的怜悯与仁慈。”
林翊本能地想反驳,想想又咽回去,舀了一勺鸡丝粥塞进嘴里。她低头盯着粥碗,用勺子搅着粥,眉眼平和,看着却有点恹恹的。
慎渊越看越不爽,咳了一声:“说。”
林翊一愣:“说什么”
“你刚才想说的话。”慎渊闭了闭眼,“想说就说,不必遮掩。”
林翊惊了:“我现在居然拥有发言权了吗”
慎渊看了她一眼:“又不想说了”
“没,想说。”林翊秒怂,“那我稍微解释一下。其实说是给她道歉,这个歉肯定是没有多诚心我主要是怕她多心。既然她都改了,那我也不会去找她麻烦,万一她因为这个事情记恨我,那不就又麻烦了。”
“既然都改了,还会因此记恨你”慎渊说,“提剑杀人,本就是她的过错,原不原谅是你的事情。犯错的并非是你,不原谅又如何”
林翊想了想,觉得慎渊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哎,算啦,以和为贵,不纠结这个了。”林翊想到更要紧的事情,“那啥,神君,我可以问你一个有关当时情况的问题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慎渊一听这个句式就有点头痛,点点头:“问。”
“当时那个情况,其实神君出现的蛮及时的”林翊微妙的沉默一下,“我可以询问一下为什么吗”
慎渊沉默一下,眉头动了动,选择直接碾碎话题:“没什么可说的。”
话是这么说,但看他的表情,显然有很多话要说,林翊稍作犹豫,大着胆子:“神君,你合法拥有发言权。你可以,想说就说,不要遮掩。”
慎渊抛过去一个轻飘飘的眼神:“你倒是学得快。”
林翊一缩脖子。
慎渊就是不说,慢条斯理地搅着碗里的鸡丝粥,明明是稀松平常的动作,却搅得林翊的心有点微妙的紧张。
林翊也不能催,只好盯着勺子,看着碗里炖得爆开的米粒和撕得细长均匀的鸡胸肉。勺子轻轻搅动,浓郁的米香和肉香混在一起,闻得她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
真香,香的就是好粥。
林翊思绪乱飘,已经开始在心里夸自己的优秀厨艺,慎渊却突然开口:“我在窗外。”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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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渊停下搅动,重复一遍:“我在窗外。”
他那时就靠在林翊窗外,听着林翊和前去探望的人说话,他望着天空,眼瞳里空空荡荡。
他在等林翊提一句他,或者去找他,但是她没有。
于慎渊而言,此境是棋局,是偶戏,能在窗外等一等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但是林翊不知道。
他想起来就恼:“算了,昨日之事,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林翊闷闷地应了一声,还没从这个冲击中缓过来。
她一直觉得慎渊可能是刚好路过,问的时候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但慎渊居然说在他窗外,看这个架势还是默默守候的那种路数。
换个身份,换个情景,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备胎行为
林翊都想为慎渊掬一把辛酸泪了:“喝粥吧。”
慎渊点头:“吃完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慎渊答非所问:“散心。”
第六十章不打架了
灯火如豆。
叶榕坐在桌边,沉默地盯着桌上的一盏灯,火光跳动着照亮一小片,深深浅浅的光落在她脸上,一半是光,一半是影。烛火在她的眼睛里跳着,一下一下。
门轴转动,带进来一股风,烛火摇晃,倏忽熄灭。
屋子里只点了这么一盏灯,推门进来的倪南只能点灯,顺手把托盘放在桌上:“怎么只点一盏灯省蜡烛啊”
叶榕刚从先前那种神思恍惚的情况中脱离出来,愣了愣:“没有,我想着就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