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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草丛里是几具横七竖八的尸体,死状凄惨,浑身枯槁,银白色的交领空荡荡地挂在枯干的身体上,蜡黄的皮肤里隐隐透出骨骼的走向。有一具全尸的还算运气好,运气差的被尖齿利爪开膛破肚,肠子淌在地上,甚至腿骨被生生咬出锯齿状的断口。

林翊使劲吞咽一下,卡着喉咙:“这是”

“死了。”慎渊面无表情,“皮肉枯槁是因为被吸干灵力,尸体残缺就是妖兽啃食。”

到底是同门,尸体太惨烈,林翊不敢再看:“那叶榕是怎么逃出来的还是说,在她侥幸逃出来之后,这些人遭遇了兽潮不对,死因是吸干灵力”

慎渊嗤了一声:“谁说她一定是逃出来的”

“什么”林翊一时没听懂,片刻后陡然睁大眼睛,“你是说,她”

接下来的话慎渊都不用听,轻飘飘地应了一声:“我说你会后悔的。”

想到叶榕先前的样子,林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睫毛轻轻颤动,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她”

“人性而已。”慎渊漫不经心地回复,“握紧剑。”

林翊下意识地照做,吞咽一下,警觉地绷紧身体:“怎么了”

“蠪侄就在附近。”慎渊抬头看了看,忽然露出点笑,“我闻到他的味道了。”

大敌当前,林翊脑子里的弦绷得死紧,直接忽略慎渊有些奇怪的用词:“那它什么时候会出现”

“随时。”

林翊一惊,死死握住了剑柄。

“他藏在暗处,无非是不敢直接露面,但我猜他会安慰自己说是想看我惊慌失措。”慎渊继续说,“我偏不让他如愿。”

林翊感觉自己听出了点什么,但又暂时理不清楚:“神君好像并不怕蠪侄”

“我为什么要怕他当年我斩他八头,轮到最后一个,他自断八尾向我求饶,我才留他一命。”

林翊在心里感慨不补刀要不得,忍不住说:“要是你当时心狠点,直接杀了它,那就好了。”

“无妨。”慎渊说得轻轻巧巧,“我会留他一命,正是因为我知道他翻不出什么花。”

这话过于自信,林翊将信将疑,忍不住又看了尸体一眼,睫毛轻轻颤动:“那这些尸体怎么安葬”

“你想在山上纵火吗”慎渊看都不看,“魂魄已去,不过躯壳而已,不必在意。”

林翊觉得慎渊说的有道理,再想想古人讲究的入土为安,又有点犹豫。她憋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找这个麻烦,错开视线,不再看凄惨的尸体。

慎渊却像是看出了她心里在想什么:“与其现在想怎么安葬,还不如握紧你的剑,届时剥下蠪侄的皮,披在他们身上。”

他说话时语气很淡,甚至可以说是轻描淡写,林翊却从中听出点笃定的感觉,莫名其妙地涌出点勇气。她按住寒霜,用力点头:“好。”

慎渊看了林翊一眼,忽然双手虚握,太都陡然入手。

林翊只听见一声极其清越的剑鸣,两道寒凉锋利的光在眼前一闪而过,然后是慎渊的声音:“来了。”

“什么”林翊一愣,脑子还有点反应过不来,身体却已经本能地拔出寒霜。

刃口翻转,架住已经逼到边上的黑雾,蠕动的邪魔和林翊相距不过一寸。林翊扭头,视线撞进雾中,邪气扑面而来。

掌下的触感并不陌生,剑刃抵住邪魔就像是抵在史莱姆上,只要手腕下压,锋利的刃口就会切入邪魔体内。

下一瞬间林翊猛地翻转手腕,寒霜平平地划出去,刃口平移时无比顺畅,撞上来的那只邪魔甚至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她看见陡然消散的黑雾,清晰地感觉到胸腔里爆棚的心跳,但她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害怕,甚至感觉到一种极其微妙的兴奋,握剑的手心不自觉地渗出汗来。

“很好。”慎渊信手挥斩,露出点像是赞许的笑,“我原来还想着,你会不会哭。”

“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见鬼的形象”林翊都不知道这个槽该从何吐起,她很想组织一下语言,但是另一波邪魔涌上来,直接夺走了她的注意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波波的邪魔涌上来,就像当时在皇城一样,林翊越砍越觉得自己精分。

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像是个流水线的机器人,安排给她的工作就是切菜砍瓜;另一方面她出手顺畅圆融,尚且生涩的剑式在实战被打磨得越来越适合她,她甚至不需要看,如同本能一样挥动寒霜,剑锋所过处破开一阵阵的黑雾。

偶尔她的视线会扫到慎渊,终于在实战中欣赏到他的剑术,远胜当时练剑时所见,仅仅是一瞥都令她胆战心惊。

她第一次见到那种异样的美,挥斩时极尽寂寞又极尽残忍,混杂着堪称优雅的杀意,让人怀疑那是一支剑舞,配乐要用古琴、箜篌那样的乐器。欣赏这支剑舞的人都会身首分离,而舞者踩着淋漓的鲜血,对着空空荡荡的座位弯腰致意。

寒霜斜切,剑尖在青石上割出一串火花,邪魔一声尖叫,化作雾气散去。林翊胸口剧烈起伏,她转过头,恰巧看见慎渊振剑。

在他身后,一支箭呼啸而来。

第六十五章星辰

林翊深刻地体验到了什么叫现世报,虽然这个孽压根不是她造的。

扑过去推开慎渊的瞬间,林翊就发现那支箭不是冲着他来的,她猛然旋身,箭头险险擦过袖口,擦出一个破口,钉在她身后的树干上。

“吓死我了”林翊刚松一口气,忽然看见袖口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红色的细线窜进了袖子里。

她大惊,连忙撩起大袖,看清的瞬间整个人都僵硬了。

这个壳子的肤色白得可以完美代言所有的美白产品,手臂上红色的印迹格外触目惊心,是个鲜红的圈儿,里面画了几道竖线。乍一看不太能分辨,但林翊对这个东西还挺有印象的。

她颤着手指,眉头紧皱,心一横,在印迹的位置摸了一把。

血肉扑簌簌地掉下来,满手都是黏腻的血和肉沫,从伤口处可以清晰地看见肌肉组织,最里面是森然的臂骨。

被腐蚀得能拉去医科院当活体模型,伤口却奇异地不疼,手臂毫无知觉,像是一截冻猪蹄。

林翊记得这是个阵法,打在谁身上,谁就会骨肉尽化。这阵法还邪门得没得解,在原书的世界观里是邪术,地位基本等同于阿瓦达索命。

原书里这个阵法是林忆画在阿采身上的,现在剧情脱缰,倒霉的反而变成了林翊。

她僵硬地伸出右臂:“神君,我还有救吗”

慎渊看了一眼,睫毛轻颤,居然没说出话来。

林翊心里一沉,想说什么,憋了半天,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有解,放心吧。论邪术,我可是行家,不是吗”飘飘渺渺的声音传来,蠪侄出现在树间,脚尖都不着地,看着居然有点仙气飘飘的味道。

林翊卡住寒霜:“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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