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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了,看只狐狸都眉清目秀的,何况这还是个幼态的小狐狸,短脸大眼,直接戳爆人类的审美点。林翊有点手痒,又有点补偿心理,抬手轻轻挠挠小狐狸的颌下。

不是她吹,挠小狐狸的感觉太好,掌心里像是揉进来一团云,瞬间治愈茶叶蛋被人偷吃的痛。林翊双手齐下,开始揉小狐狸的头,从额头一直搓到下颌,还顺手拉了几下耳朵。

小狐狸被搓得表情扭曲,耳朵打颤,偶尔会忍不住“呜呜”的声音,居然一直没亮爪子,乖乖地任由林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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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翊搓够了头,弯成梳子的手指自然地往下梳毛,一直捋到小狐狸爪子上,指腹抵上来一个略尖略硬的东西。

她心说这又是什么玩意,使劲摸了两下,把卡在小狐狸爪缝间的东西抠出来,对着光研究了一会儿。

小小薄薄的一片,外层微褐,里面泛白,还有股特别的香气,让人涌出点不合时宜的食欲。

怎么看怎么像茶叶蛋壳。

林翊眉眼都皱起来,看了小狐狸一眼,还在揉它的手直接停了。

小狐狸哪儿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被搓的感觉突然消失,它还有点不适应,鼻吻抵在林翊掌心,轻轻蹭了几下。

林翊盯着小狐狸看了一会儿,忽然揪起它的两只爪子,心一横眼一闭,直接使用自杀式取证法。

她把鼻子凑到小狐狸身上,使劲闻了一下。

林翊以前在b站云吸狐,看评论科普就知道狐狸这玩意的味道有时候惨绝人寰,低头时简直是怀着死志,但她并没有闻到什么直击灵魂的臭味,小狐狸身上只有股很清淡的味道。

温暖、平和,让人想起故乡

和她亲手调的茶叶蛋炖料一模一样。

林翊揪着两只爪子,心情复杂地和小狐狸对视。

小狐狸盯了一会儿,没盯出什么结果,干脆自顾自低头,在林翊手背上舔了舔。

这个态度过于坦然,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林翊顿时怒了。

她一上头,揪着小狐狸的两只前爪,直接往它脸上一拍,气得发言直接性别错乱:“兄弟,可以啊,偷吃茶叶蛋都学会剥壳了我再等几天,你是不是要变美女了”

突然被自己的爪子精准打击,小狐狸一懵,后腿扒拉几下,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林翊腿上,蓬松的大尾巴颤了两下。

讲真,林翊很想把小狐狸怼下去,但对上那双无辜的眼睛,再看看这个毛绒绒的大尾巴,心没狠起来。

她掐住小狐狸的中段,做了个仿佛要提起来摔的起手式,然而只是轻轻地把它放在地上:“滚滚滚,再让我看见你,你就不在地上,你在锅里。”

她站起来,拍拍衣摆上沾到的泥,过去给茶叶蛋收尸。

走了两步,林翊发觉有点不对。

刚被她威胁过的小狐狸仿佛一个尽职尽责的跟宠,她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一直在脚边。和猫差不多大的身体,拖着条比身体还长的蓬松尾巴,像是绕在她腿上,林翊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儿孙绕膝”这个不恰当的成语。

她停下脚步,沉默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狐狸也停下来,在她脚边蜷起来,抱着尾巴,水汪汪的黑眼睛里倒映出女孩的样子。

林翊蹲下来,伸出食指,戳了小狐狸的鼻子一下:“怎么这是求收养求抱抱”

她实际上也就是闲的发慌,知道小狐狸不可能听得懂,随口说说骚话。然而小狐狸看着她,忽然伸出舌头,舌尖在她指尖舔过,发出轻轻的声音,像是呜咽。

指尖是人探索世界的重要感官,感觉灵敏,被舔的感觉很微妙。湿润、微痒,轻轻的一下,林翊无端地想起了很久以前。

那天日光大盛,树影婆娑,枝枝杈杈的阴影里,慎渊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吹了一下。

林翊一声轻轻的叹息,抬手遮住眼睛:“快滚快滚,我不养闲人,闲狐狸也不要。”

她揉揉眼睛,不管了,站起来去收拾东西。

瓦罐摔裂了肯定是不能用了,院子里没铺青石,茶叶蛋的壳和泼出去的汤就地埋了拉倒。林翊折腾完,孟春的气候都出了点汗,她想洗个澡,回头发现小狐狸还蹲在原地。

此时日暮,小小的一只狐狸蹲坐在院子里,夕阳把它的皮毛染成微微的金红色,像是一尊神性的雕塑。

林翊懒得管,走到温泉池边,撩起一捧水,刚开始双手互搓,小狐狸又过来了。

她有点烦,又不能赶,两手还在搓,小狐狸忽然一个打滑,直接滑进了水里,溅起的水花泼湿池边的青石。

林翊被这套操作惊了,简直想鼓鼓掌:“还真是脚滑的狐狸。”

一只前爪搭在岸边,脚滑的小狐狸扑腾两下,努力地探出一个湿漉漉的头。它再努力两下,把自己从水里刨出来,浑身的毛湿淋淋地贴在身上,直接小了一倍不止,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

它好像也觉得这样不太对,站在岸边,开始使劲甩毛,头晃得出了残影,水滴乱飞。

林翊连忙抬手捂脸,免得被水溅到,等她放下手,小狐狸的毛还是湿的,但是看起来已经蓬松了一点。

它盯着林翊,湿漉漉的黑鼻子抽了两下,忽然打了个喷嚏,眼睛挤成一条细缝,直接从祸国妖姬预备役变成了谐星。

林翊没忍住:“噗嗤。”

其实林翊还是比较喜欢小动物的,尤其是各种毛绒绒,她大学的时候宿舍楼底下还有流浪猫可撸,等到后来工作租房,养自己都是个问题,养猫养狗就属于痴心妄想。

养狗是不可能养狗的,也就在姬友家里撸个爽,这样子勉强维持生活。

然而穿书是个很奇妙的事情,更奇妙的是她在书里的世界完成了以前的愿望,养了个毛绒绒,且还是看起来很有点东西的小狐狸。

就是这个小狐狸不太像个宠物,林翊一开始还在愁该用什么材料替代猫砂,后来发现它行踪不定,除了三餐时间准时报道,其他时候都不知道在哪儿。

林翊每次给它准备饲料,都觉得自己仿佛一个操心的老母亲,家里有个叛逆期的儿子,除了吃饭的时候都不着家。

吃完晚饭,小狐狸又不见了。

林翊已经麻木了,懒得找,洗漱完直接进屋,往榻上一躺。

问玄门的娱乐活动过于匮乏,一入夜,单身狗只能睡觉。林翊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会儿,发现还是睡不着,干脆从枕头底下摸出香囊,勾在手指上悬起来,呆呆地看着。

房间里没点灯,借着外边透进来的一点光,她只能看到模糊纤细的手影,指间悬着个晃晃悠悠的东西,带着微微的香气。

林翊盯着香囊,大致算了一下时间,手臂放松,整个人脱力地平躺在榻上,脑子都有点空。

算起来,她养小狐狸都养了半个月。

慎渊杳无音信,什么线索都没有。

穿书以来经历的事情实在是跌宕起伏,林翊甚至怀疑自己穿的不是原书,而是一本以狗血为卖点的三流网文,但她现在这么躺着,使劲回想,却发现好像也没有什么。

把修仙文成功掰成种田文以后,没什么原因,好像就突然佛了。

林翊空茫地躺着,记忆里和慎渊相关的事情其实也挖不出来多少。她想了很久,模模糊糊地想到桂花的香气和行驶在星河里的船。

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