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小脸,浓郁粘稠的血腥戾气在胸口久久徘徊不散,眼前不断地浮现出她嘴角溢血的画面如附骨之蛆,怎麽也挥之不去。
理智告诉他,想让她成长,就要像老鹰一样,将还不会飞的雏鹰推出去,迎接狂风暴雨的侵袭,只有这样,雏鹰才能长大,有勇气面对来自这个世间所有的危险。
她表现的很好,藤蔓来袭的那刻,她没慌,而是勇敢冷静地拿起刀,勇敢的拼杀。
于情于理,他都该为她高兴,然而,他实在是高兴不起来,从灵魂深处溢出的血腥戾气愈来愈盛,在体内疯狂地呼啸激动,企图寻找一个倾泻的突破口。
“天啦,脑袋晕得不行,还恶心想吐,偏偏老顾跟个神经病一样释放杀气”头痛欲裂的杨枫看了眼被黑雾笼罩的顾哲,正要说话,就对上他冰冷嗜血的视线,顿觉背脊一寒,抱着脑袋装死。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发疯的老顾惹不起。
顾哲森冷视线看着杨枫,抱着夏暖的手蠢蠢欲动,好几次都差点按捺不住地幻化出能量刀。所幸残余的理智不断地提醒他,疯子是兄弟,不是害妹儿昏迷的异植,不能砍。
闭了闭眼,他狠狠压下翻滚汹涌的杀戮之欲,抱着夏暖起身,“我们上楼。”
我们上楼这四字对被血腥威煞压得喘不过气的杨枫而言,不亚於是天籁福音。
聪明的他当然知道我们这两字代表着顾哲和夏暖,并不包括他们。
不过无所谓,他宁愿待在这泡在水中,也不要和情绪濒临崩溃的顾哲待在一起,相信大家伙和他想法一样。
“好。”
如蒙大赫的应了一声,杨枫看着顾哲抱着夏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脱力一般靠在墙上,长吁一口气,“妈呀,还好老顾忍住没疯。”
“老顾再疯也没你疯。”
拍了拍恢复听力的耳朵,叶文锦一脸嫌弃地看了眼杨枫,动作迅速地将堆满杂物的桌子扫干净,又扶着大腿受伤的萧弛来到桌边,示意他坐上去。而他自己,则是从谭效忠的医药箱里拿出消毒液,止血药和纱布,替萧弛包扎。
不幸中的万幸,虽然没异能的几人都受了点伤,却没有一个人伤亡。
“命运之神眷顾着你,你说对吗”撕开萧弛的裤子,叶文锦动作迅速的替他将伤口包扎好,见他眉开眼笑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挑眉,“别高兴的太早,你的伤靠近重要部位,为了避免你的第三条腿也受伤,我得检查一下。”说着,灵巧的手要往萧弛的重点部位去。
“去你妈的”萧弛受不了地用没受伤的腿给了叶文锦一脚,愤怒咆哮,“老子受伤的是腿,是腿”
“是腿,就因为是腿,才要检查,不然我才懒得检查呢。”叶文锦傲娇的哼了一声,一点没有收敛地、完全无视了萧弛踢来的一脚,不痛不痒地继续手上的动作,而后拍拍手,转身走人,“可喜可贺,你没成为本世纪最后一个太监。”
萧弛,“”
dzz。
想弄死老叶。
“哈哈哈”
旁边的陆辰等人哈哈大笑,杨枫一边给谭效忠打下手,一边冲爆红了一张黑脸气怒攻心的萧弛挑了挑眉,戏谑道,“老萧,你得承认,老叶看上你了,我看你还是从了他吧。”
萧弛恨不得一口血喷死他,“要从也是从你,毕竟你比起老叶来,才是真正的”凉飕飕的视线在杨枫身上扫了一遍,接着才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美人儿,想干”
在场人听了这话,齐声大笑。
第一三五章
门外艳阳高照,门内冷气森森。
众人看了看全身笼罩在黑雾中,坐在床边慢慢给昏睡不醒的夏暖洗脸的某人,又看了看两只大爪子交叠在一起,睡得呼呼的某只大猫,欲言又止。
直到某人俯身亲了亲夏暖的嘴角,又替她整理了一下汗湿的头发,接着转身往门口而去,众人再也忍不住了。
陆辰闪身挡住顾哲的去路,鹰眸染上担忧,“真要一人去”
顾哲淡淡瞥了他一眼,“让开。”
“老顾,你这就不对了,我们是什么”将手搭在顾哲的肩膀上,杨枫嬉皮笑脸道,“我们是兄弟,你去找异植报仇,怎么能不带上我们呢。”
“不带。”一把推开挡路的两人,他抬脚就走,走到门口似是想起什么,回头,微笑,冰冷双眼闪烁着悍厉阴鸷的光芒,弧线优美坚毅的线条却透着凌厉无情的冷硬。
扬手幻出一把巨大的横刀,他道,“敢跟来,劈了你们,看好她。”说着,径直离去。
两扇大门缓缓合上,顾哲站在烈日下,嘴角勾起一丝森冷弧度,他看着前方血红色植株爆裂的大山,舌尖划过丰润下唇,妹儿等着,哥给你报仇
灼热的阳光落在身上,带来一阵阵轻微的刺痛,顾哲跨步向大山走去,黑色军靴踩在水中,发出啪叽啪叽的声响。
高温下,汗水抑制不住的冒出,顷刻间就将衣服全部打湿,贴在肌肤上,是真的不舒服。
妹儿不喜欢他身上的汗味,每次一流汗,就说他臭,却不会拒绝他的拥抱与亲热。
他的速度很快,沿着屋前的斜坡走了几百米,前方坡处一株根茎粗壮,枝头开满层层叠叠艳丽花朵的植株突然抖了起来。
很漂亮的花朵,妹儿会喜欢的。
微微眯眼,锋利大刀在空中翻飞出一朵乌金色的刀花,鹰眸森黑无垠,顿了顿,才极慢地吐出一句话,“要么给我带路,要么死”死字从齿缝中迸出,带着带著彻骨的恨与不死不休的怨。
嘤嘤嘤,好可怕。
硕大花朵抖个不停,有着三百六十度无障碍视线的叶片蜷曲在一起,偷偷摸摸的看了眼面前巨大的人类。
“快点。”巨人的大脚踢了踢自己,枝干有点疼,花瓣也掉了一片。
好疼,也好可怕。
僵硬了几秒,大丽花心努力将自己的根须从土里扒出来,被积水浸泡的土壤很松软,可它努力了半天,愣是没把根须拔出来,反而让那些细小的根须或折断,或缠绕。
顾哲实在看不过去了,就没见过这么蠢这么无用的变异大丽花,怨不得一眼就被他看出不对劲。
大手一伸,粗壮的大丽花被连根拔起,“走。”
手刚松开,大丽花就整株倒在地上,努力扒拉着叶子,试图向前爬。
哪怕它不会说话,也没眼睛,顾哲也能感觉到它爬的非常辛苦,也非常的艰难。
顾哲恨不得一刀将它劈了当材烧,然而不行,他还得靠这株变异大丽花找到异植的大本营。
忍着心中的不耐与烦躁,他拎起大丽花,“指路。”
叶片嗖得绷直,叶尖直指前方,顾哲顺着叶尖的方向跨步而走,大丽花蠢是蠢了点,指路却是一把好手。
一路向左向右后退两步又左转直走后,顾哲站在了山背面的山腰处。
这座山不高,海拔约四五百米,是一座山石砂砾为主体的山,山上树木不多,但棵棵粗壮诡异。
树皮是暗红色泽,树叶上的脉络是艳红色,阳光下,那些脉络好似活了一般,在缓缓移动。
微微眯眼,顾哲举起大刀,狠狠一挥,黑色刀光凌空划过,刺耳的鸣叫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