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大雪封路封山,被群山环绕的上林村出村的路就彻底被封死了。
村民们的吃穿用度,全部依赖于家里的存货,但每家每户最少都有四五口人,多的六七口人,哪怕有人因极寒温度病逝,有人因变异动植物死亡,更有人因这次高温带来的洪灾而丧命,村子里幸存下来的人口数目还是很可观。
所以,那些存货早就没有了,唯一剩下的,只有家里储存的稻谷。
不过大爷是个很豁达的人,哪怕现在的日子艰难成这样,大爷也没有怨天尤人,而是天擦亮,就扛着锄头去地里挖坑埋玉米种子去了。
大爷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多种点玉米,好等家里粮食彻底吃完的时候,能用玉米接上。
不止大爷在种,村里人都有种。
又因村里地少,村里人就自发的组队,远离村子跑去别的山上开垦梯田,夏暖他们看见的那些冒出嫩芽的梯田,就是上林村村民开垦种植下去。
为了开垦土地,村里好些人都被异兽异植袭击,或受伤或死去。
听到这,夏暖就问,“那您不怕那些东西吗”
“咋不怕呢。”大爷笑出满脸褶子,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苦涩,他说,“可是没办法,得活下去,不为自己,也得为家里的老婆子和孙子孙女多种点地。”
所以,您明知道出来种植会遇到危险,为了家人,也要继续种吗
“政府不是建立了安全城吗”严格再也忍不住接话道。
“屁的安全城。”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大爷直接暴跳如雷,因为愤怒,他老人家那张黑瘦满是褶子的脸整个狰狞扭曲变形了。
“进城得收粮,一人八百斤,年过六十和年龄低于十岁的不要,有粮都不行。”
想起周围几个村子在到达安全城前后死去的人,大爷泪流满面,“我们虽然没去,但附近村子有人去啦,人家不让他们进,只愿意放春子他们那些青壮年和年轻女人进,春子他们不愿意,和守门的吵了起来,就被开枪打死啦”
大爷哭得不能自己,他抹了一把泪,不顾夏暖他们的震惊,继续道,“死了好多人啊,死的也好惨,那些人有枪,大生他们也不敢闹,就打算带着春子他们的尸体离开,哪知道那些人,那些人”是畜生,真的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
“当着大生他们的面,就在大庭广众下,把把丽丽她们几个大闺女给糟蹋了,还把她们抢进了城。”
大爷透露出来的消息太过惊人,惊得所有人说不出话来,政府建立的安全城怎么可能会目无法纪到这个地步
一人八百斤粮就不说了,不让超过六十的老人和十岁以下的孩子进城,这个规定是谁定的
是每个安全城都遵守这一规定,还是只大爷他们去的那个安全城如此
各个安全城的安全与守卫全部由各军区的军人负责,一言不合就开枪杀人抢人,这种行事作风,不像是军人,倒像是悍匪。
本来很是震惊愤怒的众人在听到杀人抢人后,心里就有底了。
那个安全城有问题,是政府建立的可能性为零。
顾哲就问,“大爷,那个安全城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啥安啥的”大爷抹了把泪,蹙眉想了想,“安安乐对,就叫安乐城。”
大爷一拍大腿,肯定道。
众人碰了个眼神,同时肯定了心里的猜测,错不了,那个安乐城就是私人建立的。
自异种出现后,整个花国由政府建立的大型安全城总数在两百八十多个,小型安全城五百多个,分别分布在不同的省市,每个安全城建立的地点都不在繁华的城市,而是在相对开阔,田地比较多的郊区或是农村。
他们选择的路线,距离安全城都挺远,因为赶时间,就没绕路。
可不管是大型安全城,还是小的安全城,就没有哪个安全城叫安乐城的。
不管众人心里怎么想,大爷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春节过好没多久,政府就下令我们迁移到安全城,说是出了个异种,会杀人吃人的那种,比那些吃人的动植物还厉害。那个时候正大雪,我们村被雪堵了,没收到消息,也不知道迁移这件事”
胡昊忍不住打断大爷的话,“那您是怎么知道安乐城的事”
连迁移的事都不知道,又是从何处得知安乐城,还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这是不相信自己,听懂胡昊话里的意思,大爷就看了他一眼,“小伙子,别觉得大爷在骗你,就这几个村子”指了指窗外矗立在小路边的房子,大爷道,“将近五六百人,在去的路上因这样那样的原因死了大半,在安乐城又被抢了三十多个女的,打死几十人,剩下的人又在逃回来的路上死了一半,活着逃出来的现在都在我们村,你要不相信,等到村子里去问问林子他们。”
是得问问,这样一个安全城不能留,现在末世才开始没多久,就敢这么丧心病狂,以后怕是更丧尽天良的事都干得出来,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大爷,那您哭什么”虽说农村十里八乡的基本都认识,但那些人终归是外村人,为了外村人伤心成这样,这不合理。
毕竟,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淡漠了好多。
“我伤心啊,我好好的老儿子被杀了,大孙女也被糟蹋了,还被抢进城,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又不敢去找她,我这里不舒坦啊。”大爷捶着胸口又哭了。
“您儿”本来想说儿子的,又想起大爷说他儿子儿媳都出车祸去世了,脑子有点糊涂的夏暖就换了个问题,“您有两个儿子”
第一四九章
“一个,出车祸去世啦。”似是知道她心里的疑惑,大爷解释道,“老儿子是我大哥的儿子,叫春子,被打死了,大孙女是我侄孙女,叫丽丽,今年刚十三岁。”
原来如此,心里的疑惑得到解答,夏暖却一点都不觉得轻松,反而有种大冬天里被人从头到脚淋了一身凉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冻住了的感觉,心脏越缩越紧,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她趴在顾哲怀里,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那些畜生是怎么忍心糟蹋的,难道他们家里就没孩子吗
纤细手指在顾哲背上写了几个字,顾哲紧紧抱住她,大手带着安抚意味的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又在她耳边轻声道,“不难过,都依你。”就算妹子不要求,他们也会将那个安全城给毁掉。
一个能纵容看门人在大庭广众糟蹋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事后还把那些被糟蹋的姑娘抢进城,这样一个安全城,必须毁掉。
听完大爷这番话,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不好,后面车子里,通过对讲机听了全程的汉子们,眼里或寒光闪烁,或拿出军刀细细擦拭,或抚摸着携带着的枪支,周身无一例外弥漫着嗜血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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