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补药果真有效,不消半日,宫仲墨原本苍白的脸色上已经有几分红润,不过貌似有些补过了头,不仅脸色的红色不断加深,人也开始唠叨起来。
从他口中所知,他本是千叶宗这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这次本打算回家参加小弟的满岁宴,与道友同行,不料途中遇上鬼鬼祟祟残害修士的魔宗之人,他被打入虚空,与同行的道友失散,不仅如此,虚空里浩瀚无垠,他迷失多时,后来遭遇风暴,身体本就受了重伤,在临危之际他耗光了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防御灵器,攻击法器,各类符纸等等东西,最后使出了家中长辈给的救命法器,才得以脱险。
苏瑶竹听得昏昏欲睡,这宫仲墨大部分口墨都去讲他在虚空里的遭遇了,她实在提不起兴趣。
“恩。你要不要听听接下来我对你的治疗方案”终于等到他讲完,苏瑶竹翻白眼地问道,“也不知这血蟾的血什么时候有这效用了”
说完她便伸手打算往对方额头探去,却被他躲开。
“苏姑娘,请自重”
鉴于她还是他的救命恩人,此话的语气他并未说重,但就是这淡淡的拒绝误会之意,苏瑶竹十分看不惯。
老娘给你治伤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自重就算你的美色再好,我也不至于在师弟就在一旁的时候动手
不就看你脸色这么红,下意识看一看有没有发烧而已。
“莫非是那血的毒素我没除清”她嘀咕道,说得很小声,但还是让在场的两人听到了。
楠臻面不改色,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倒是一直在榻上的宫仲墨差点从床上栽下来,嘴角微微抽搐。
大姐,你敬业点,会死人的好不
血蟾虽然药用很高,但是它的毒确十分厉害,霸道到就连他这样的金丹期修士中了毒都必死无疑
“呵呵”她突然轻笑,“别激动,其实我是逗你的”
她突然又郑重地咳了两声,说:“这会说正经的,你身上五脏俱损,皮肉之伤尽管麻烦,但都能治好不过这神识受损嘛你可有感觉脑袋有何不适”
紫衣少女认真说话的时候总是盯着别人的眼,神色专注,放软的眼神给人的感觉轻缓舒适,没有压力,能给人信心,这是她在现代就学会的对待病人的方式。
宫仲墨很佩服欣赏眼前的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女子,于是老老实实说:“其实就是有些不习惯,偶尔不小心动用神识都感觉头痛呃,还有些眩晕”
“恩。”很正常,她的识海也缺损,不过在她开始修习空间法则之后,学会不靠神识就能与生灵沟通之后,她就极少头痛,养了三年这脑袋还是没好,“治疗神识缺损所需的灵植灵物族里倒有,不过稀缺”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宫仲墨就欣喜地回答:“多谢苏姑娘,多谢苏姑娘的前辈们”
说着说着他的手又放在了头上,眼睛闭着,眉头轻蹙,情绪太过激动,引发了头痛。
“先别急着谢我,那药没你的份。”苏瑶竹撇嘴,不高兴地打击道。
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他或者她无论做什么都会使你不喜。
“阿竹”楠臻突然叫了她,“你不是给他制定了一份治疗计划么”
“恩。”她拿出一张长长的裹起来的皮毛纸,摊开放在桌上。
“苏姑娘,听你话中语气,我的伤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可是为什么这治疗计划这么长”
宫仲墨这句话让苏瑶竹有些无奈,说没事全是为了安慰病人,再说不写这么长的治疗计划,不让对方对她救他的事情形象深刻一点,不让他的感激之情更加浓烈一点,她怎么好意思向他提出取心头血的要求
有这么一种人,在伤害别人之前总要对对方很好,才会心里安心,不受良心煎熬,可她不是这种人,她是大夫,自然希望病人好,如果对方是自愿,她下手对方顶多掉修为,不会伤及性命。
“你以为你的病是小伤么我就没看过有金丹修士能从空间风暴里逃出来的,全都死了”她说的没看过,是说在书中的记载上。
“我跟你说,以后你只能服从安排,我才有把握保住你的性命。听到每天除了一碗补药以外呢,每隔两天都要泡药浴,你自己每天都要运行体内灵气一周七七四十九次,保证经脉的正常舒张,这样过不了一个月你就能下床了,到时跟着我师弟”她很负责地告知了自己的病人自己的这份已通过长老们肯定的计划,斩钉截铁地说着。
看着眼前的紫衣女子专注认真的神态,暖光仿佛渡到了她精美的脸上,她不像雪儿那般美起来高高仰望,让人感到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紫衣女子的嘴张张合合,眉目间是自信认真的色彩,给人几分亲近。
宫仲墨看向她的目光已不似最初那般不屑与怀疑了,反而带了几分欣赏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