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要的地图,便镌刻在这把阎冥伞上,你随它前去便可。”
暗大人的声音较为低沉,在这昏暗的密室里显得幽深磁性。
雪尊者沉默半刻,缉礼道:“久闻阎冥伞之名,谢尊上”
苏瑶竹第一次近看这个雪尊者,她的脸上虽有花形暗纹,五官却莫名觉得熟悉,让她心下咯噔一声。
空中旋转的伞把一收,落入雪尊者手中,幽光也黯淡下去。
“雪告退。”雪尊者没再看苏瑶竹一眼,拱手便要离开。
“等等。”
闻声苏瑶竹望向那个浑身散发着霸气的男人,他的脸在昏暗中若隐若现,一双眼睛却如鹰眸般闪亮,而雪尊者也停下了脚步。
“你带这个女人去一趟魔窟,交予蒲荨魔君,她自会知道怎么做。”暗的眼神从雪尊者身上移到苏瑶竹的身上,苏瑶竹目露惊异地望过来。
他不想从她口中知道一些事了吗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他想从她身上知道什么,不管他是不是她二哥,她永远不会承认,这个一身魔气的男人跟她有什么牵扯。
暗与她的目光对上,他的嘴角微弯,眼底闪烁着光芒。
蓦然,苏瑶竹觉得他的眼里雾气笼罩,看不清任何情绪,而他嘴角那抹淡淡的弧度也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是。”雪尊者果断地回答。
一股引力向她袭来,苏瑶竹不由自主地随着雪尊者飘了出去。
暗静站在原处,黑影立在他身后,整个密室里突然亮了起来,四周墙上高处有着一排排灯盏,现在都燃上了幽蓝的鬼火。
笑声从他口中溢了出来
哈哈哈
十余年了,有些东西,就让它埋葬起来吧
魔气污秽混杂,不见天日的那些日子,鲜血干涸在乌黑的土地里,空气中是血腥,呕吐的味道,地上七零八落着群兽的尸体,就是这样的环境下,他度过了他的童年,就是在每日昏天黑地地屠杀与麻木中慢慢成长
过往,是数不尽的悲伤与遗憾,魔窟深渊里堆积的森森白骨已经悄然淹没于魔气之中,怨气,愤恨,不甘,恐惧,所有消极的情绪让暗红的天空扭曲,弯刀在余晖中发出锋利的亮芒
嗜血,早已深入骨髓。
无情,早已成为习惯。
雪尊者并没有遮蔽她的视线,苏瑶竹看见雪尊者在出了大殿后停顿了一下,她不由得往远处看去,天空都是暗红色,地面是黢黑的泥土,湿润,却寸草不生。
这样的景色,对于初看到的苏瑶竹或许会愣住,但是这雪尊者应该不会。
雪尊者回过身来,双目看着她,眼中隐晦不明。
一团黑雾从脚下升起,雾中隐隐抬起一只黑色的鹰头,鹰眸狠戾,它的身躯渐渐变大,黑雾扩散遮掩住了它一身的羽毛。
两人乘着黑鹰而去。
满目尽是火红的颜色,空气中的燥热与浮动越来越剧烈,红装女子跟在男子后面,碎石从山面上滚落,掉进下面的岩浆里。
扑哧――
她的汗水滴落在地面,又被高温瞬间蒸发,只余空响。
“啊”脚下突然踩空,陆羽欣在惊叫的同时,抓住了山石的一角,碎石滑落,同时伴随着滋滋的声响。
“把手给我。”寒子衿伸出手。
他抓住陆羽欣的左手很顺利地将她拉上来,她脚刚触地就左手握着右手,面色有几分不愉。
“别分心了只是没想到这里面的温度这么高,我的法器都起不了什么大作用怎么了,你手怎么了”寒子衿问。
她背起手,抬额:“没什么,继续走。”
寒子衿皱眉,继续前行。
看着他的背影,陆羽欣抬起右手,左手抚触着红肿的手掌,输出身体仅剩不多的灵气,几乎所有的灵气都在护体温下消耗殆尽,而经脉里恢复灵气的速度太慢。
灵气缓解了手上火辣辣的感觉,她满头大汗中呼出一口气。
前面是一条断链架起的一座桥,几条垂下的锁链被下面汹涌溅出的岩浆腐蚀,尽管这座断桥在岩浆流十丈以上
身上的水分也渐渐在灵气的溃散下开始蒸发,寒子衿站在断桥口用灵识打探了一下,之所以不用神识,是因为这里的热度是由于火灵气过盛而致,贸然使用神识很可能对识海有损伤。
陆羽欣强撑起体内最后一点灵气,打出一道水诀,手臂粗大小的水流冲到断桥上,却瞬间消散。
两人周身现出透明的屏障,寒子衿接住了捂着胸口的陆羽欣,语气微厉:“陆师姐”
“你可以选择不必管我,但是,寒师弟,别忘了,我是你师姐,你没权责备我做事”
寒子衿勉力撑起两人的护体罩,闻此,却是加大了手中扶住她的力气,说:“何苦做无谓的尝试”
陆羽欣的目光望向对面,现在她体内灵气恢复需要一段时间,不足以她飞到对面去,而这处断桥凭走,是很难很难过去的。
她的水诀比不上凌宣雪的冰封,但总归稀释了一下断桥上的灵气,温度能有短暂的下降,若是趁这段时间她不停地施加水诀,走过去除了还要躲避下面溅上来的岩浆,难度不算太大。
一条黑色长绳从寒子衿手中窜出,飞快游动穿越空中,带勾把的那端挂住了对面的一块很大的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