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掉落在地,千秋厘轻轻地一脚,那灵丹便成了一撮儿粉。
伙计大张着嘴,一脸家破人亡的表情,十分怨愤地看着千秋厘。
有人目瞪口呆,有人肉疼,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骂那伙计不识好歹,活该。
烛心宣了声佛号。不着痕迹地呼出口气。
呆了片刻,那伙计忽然往地上一趴,像狗一样伸出舌头便舔,转眼之间便将那一小撮儿白色的粉末舔得干干净净。
千秋厘被他这幅尊容惊呆了,不就是颗灵丹吗她识海里还有一堆
所有人都看着伙计出乖露丑,惟独烛心的目光却在千秋厘身上。
他看着千秋厘,想起他在千昭寺住的那间禅房前面,有棵参天的榕树。
每年都会有许多小山雀在那上面搭窝,这些小山雀每一只都肥嘟嘟、圆滚滚的,两只乌黑闪亮的眼睛永远瞪着,看上去像在发呆,呆呆的样子很讨人喜欢。
这时,店家带着一帮伙计姗姗来迟,指着地上一堆狼藉问千秋厘要说法。她随手摘了只耳坠下来,问店家:“耳坠赔你,够吧”
岂止够可太够了,买下他这店都够啦大伙在心里吼道。这哪是仙子,分明是个散财童子。一时,众人都在好奇她的来头,也有那暗里动了心思的,认为她身上肯定还有不少好货,而且还脑子不好使。
店家被这从天而降的横财砸得云里雾里,一时轻飘飘如腾云驾雾,千秋厘吩咐他安排那老妇人与孩童用餐,他也乐颠颠照做不误。
便听她又道,“你看空着这许多桌也没人用,让排队等候的老人家和小娃娃进来坐下,可使得”
“呵呵,使得,使得。”店家脸笑成朵菊花,呵腰痛快地应下,转头吩咐身边的伙计去将老人和孩童请进来。
“且慢”
这时,一名男修和一名女修走了过来。二人都穿一身天蓝长袍,玉冠簪发,背上背剑,看样子都是修为不都低的刃修。
东陆的修为等级划分很简单,只有低阶、中阶与高阶之分,但从低中阶升到高阶却是极为不易的,差不多跟人间的金榜题名一样的比例。
若把修为比作一个十层的金字塔,那么低中阶修士便是那金字塔的下面六层,多如牛毛还烂大街,高阶修士在金字塔的中间三层。至于最顶上的那一层小尖儿,都是些惊才绝艳、天赋与资质奇佳、修为深不可测的变态,比如千秋厘的母亲容佩玖,便是千年之前傲视群修的顶级神修。
眼下这女修便是一名高阶刃修,刃修又分刀、剑两修,她背后两把剑,是剑修。那两把剑一把深黑颜色,一把灰白颜色。女修面容姣好,只是脸色却不那么好,冷声对店家道:“你说使得便使得问过我三招宗了吗”
话音一落,满场哗然。还真有三招宗的人来了这可真是赶巧了,一出好戏啊
店家连连赔笑,摊手指着那堆碎桌凳,解释道:“您看这乱得,我们也是为难呐”店家也是够滑头,一句话说得不明不白,却又明明白白地把锅扣在了千秋厘头上。
那女修拿眼将千秋厘上下一扫,脸色越发不好。
千秋厘想起那伙计告诉她此处被三招宗包了的话,心想原来这才是正主儿,便十分诚恳地问那女修:“问过你们便使得了是么”便将问店家的话再问了一遍,“让排队等候的老人家和小娃娃进来坐下,可使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由一愣,紧接着爆发出哄堂大笑。道祖爷爷,还真是个草包美人呐,脑子不好使的见过,傻得如此清新脱俗的却是头一回见。
那女修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满脸的嘲讽,眼中少了几分敌意,多了几分轻视。
只有烛心没笑。
站那女修右边的男修扑哧一笑,他也是高阶的修为,长相英俊,只是一双眼睛不太正经,从进门便盯着千秋厘不转睛的瞧,目光似火,勾起唇道:“使不使得要看对谁。不过,美人有所求,我向来是不忍拒绝的。”
女修霎时冷了面,讥道:“师兄可真是好赖贵贱不分,来者不拒。”轻蔑的目光从千秋厘身上转到烛心身上,又辗转回到千秋厘身上,“哼,一个伤风败俗的荡d妇,一个人面兽心的淫僧,何时这种人尽可夫的货色也能登堂入室了也不怕脏了这小燕楼。”
再不通世故,这话里的恶意也听出来了。千秋厘刷地变了脸。
几乎是在同时,烛心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明儿老时间哒
第6章尊夫人
千秋厘的手已攥成拳。
烛心却不由分说将她的手纳入掌心,也将她拳上波动的杀意封死。
认识和尚这么久,他从未主动向她靠近过,只除了神志不清的那一次。烛心的手瘦长,指型优美,五指一弯能将她的拳头完完全全包纳。
千秋厘实在爱极了他这双手。他人清醒时,这双手是优雅捻珠的手,陷入欲狂时,这双手便是兴风作浪煽风点火的手。
这种感觉,和与他欢爱时肌肤相亲的感觉不大一样,不含半分情q欲却又令她沉迷,舒服至极,她全身都松懈下来,拳头也在他掌中缓缓松开。
她就是炸了毛的狮子,只要他顺毛一撸,她就能变成猫。哎,这和尚,真是她的克星。
女修脸上露出厌恶至极的神情,“淫僧不知收敛,还敢行这公然苟且之事”
烛心的手反而又收紧了些。
千秋厘懂他。和尚这是担心她忍不住杀戮。可见,自己在他心里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人。大概非妖即怪,穷凶极恶的那一类。
可她还是忍不住翘起了唇角。他若是愿一直这样握她的手,那她还有什么不能忍的呢
“我们走。”烛心道。
千秋厘侧头看着他,七荤八素地点头。
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在被他握着的手上,耳边是他难得软和的声音,眼中是他赏心悦目的侧脸,他领着她往外走,她便乖乖地随他走,旁的事旁的人再难分她一丝一毫的心。
却有人不舍得放她走。
“二位留步。”
烛心停下脚步,携了千秋厘转身。
那名三招宗的男修笑着上前,抱拳略一躬身,“实在对不住,我家小师妹脾气冲,方才几句话说得太过,我代她向二位赔不是,还望海涵。”话虽是对着二人说的,眼睛却只肆无忌惮地盯着千秋厘。
烛心右手持珠竖在胸前还他一礼,宣了声佛号。千秋厘不喜欢这人的目光,瞪他一眼。
“赔不是便要有赔不是的样子,她”男修拿眼瞟了瞟和尚,略顿了顿,似在斟酌措辞,“尊夫人身怀有孕,不宜奔波,天色已晚,且我看外面大雪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不如就由我做东,请二位吃顿饭算是赔罪。”
正常人都能听出来,这男修名为致歉,实则“尊夫人”三个字说得甚是不怀好意。既然是和尚,又哪里来的夫人。既然不是夫人,那女修说得便没有错,不是苟合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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