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1 / 2)

他的话尚未说完,卿如是倏地踮起脚尖,轻跳起身,在他的侧颊上亲了一口。

浅浅的一声,清脆好听。一瞬如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方才忽地迎面袭来的淡淡清香还萦绕在鼻尖,侧颊被她吻过的地方微微酥痒发烫,月陇西讷然回味着,慢吞吞地低头看向她,“?”

卿如是故作自在地瞟向别处,嗫嚅道,“脸上……可以。”

月陇西唇角缓缓翘起,直勾勾地盯着她,手指端起她的下颌,摩挲着她的唇瓣,俯身就要亲,“那这里我来代劳……”

尚未触碰到,猛地被卿如是推开,她不满地蹙眉,用很认真的语气教育他道,“你今天亲太多次了,不能再亲了,节制一点。”

“???”月陇西眉心微皱,苦口婆心地道,“小祖宗,求求你了,节制不是用在这方面的,我想亲你一口每天还有限制?您就别折腾我了。”

卿如是拧着不给亲,“但是我今天还帮了你的忙,你最少应该有一个月都不会再有这方面的想法了罢?一月之内,你不能再提让我帮忙的要求,顺便也就不能再亲我。”

她深深记得,上辈子自己很不明白男人怎么会那么喜欢做这种羞耻的事,于是提议月一鸣如果有需要,那么就一年来找她一回,她可以帮他。月一鸣听后险些吐血,随即义正言辞地告诉她,男人几乎都是一个月需要一次纾解,一年一回是不现实的。

虽然月一鸣那厮并没有做到一月一次,往往坚持不到十天就破了功。但一个月一回这个规律卿如是一直记到现在,料想月陇西也该是这么个规律。

月陇西:你料想个鬼。

他听到“一个月”三字时就很清楚地知道卿如是想到了什么,然则,前世是她先提出“一年”的限制,他当然不敢往太短的时间说,免得彼时对他根本没有好脸色的秦卿会直接拒绝,于是他才十分客气地搬出“一月”来哄她。

如今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前世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他觉得自己天天跟她来几回都有可能,让他等一月一回,还不准亲……真是信了她的邪。

“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月陇西故作从容地循循善诱,“正常的男人每天都有可能陷入欲。望的挣扎之中。稍微严重些的可能一天挣扎好几次。你要我一个正常男人活生生憋整整一个月,不觉得你自己有点叛逆有点残忍吗?”

“你别耍嘴皮子,就这么定了。再说,再说就再也不帮你了。”卿如是微睁杏眸,正色道,“你方才要跟我解释的问题呢?我要听那个,不要听你说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月陇西看向别处,怅惘地叹了口气,未言。

卿如是正儿八经地问他,“你叹什么气?”

月陇西亦正儿八经地回她,“我脑袋疼,叹口气缓解一下。”

“快点,我要听答案。什么是真实?你画也画了,我亲也亲了,你却还未告诉我。”卿如是果不其然还是那个一心向道的卿如是,皱着眉以一种渴学的态度询问道。

月陇西无可奈何地睨她一眼,再度悠悠叹了口气,盯着她盯了好一会才翘起唇角,认栽了。

“很简单。”他抬手帮她拂过飘到眼前的青丝,摊开掌心,柔声说道,“这叶子虽是画的,但我拿它来哄你,不仅哄住了你,你还愿意兑现承诺亲我,是因为这片叶子本身是真实的吗?当然不是。那是因为你愿意相信它是真的,既然愿意相信,便姑且当它就是真实的罢。”

“这世间走一趟,真假从来难说,眼见的耳听的都很难被称为真实,因为所有如今既定的事实都太容易被以后推翻,唯有自己相信的,才永远不会被推翻。今朝你可以相信这个说法,明朝你也可以相信新的说法,你所相信的事物一直在变,如此,你便一直是真实的,做不得假。”

第八十五章骚话刚说了一句

所谓真实,就是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卿如是抬手接住一片飘然落下的绿叶,轻放在自己的眼前,遮住视线,光透过叶子入眼,绿意朦胧。

一叶障目。

她微叹了口气,拿下叶子,握在手心里。

“回家罢,明天开始我得去刑部了。”月陇西蹲下身示意她上来,笑道,“你若是嫌在家里无聊的话,可以来找我。刑部的卷宗给你看个够。”

卿如是跳上去,用手臂环住他的脖子,紧紧抱着他,闭上眼用侧颊去蹭他的颈和下颚。

月陇西微愣,稍侧眸去瞧她,唇畔翘起一丝得意的弧度。他背着她,慢慢往家的方向走。

“月陇西……”卿如是埋着头,喃喃道,“我跟你说,以前我有好多朋友,但是他们都离开我了,我亲眼看着他们离去,后来也有没能亲眼看见的,等我知道消息的时候他们连尸体都没剩下。那时候我很难过,可是身边没有人能帮我。你不许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现在把你当朋友了,你别离开我。那样我会很难过……非常难过。”

她正煽情着,月陇西却忽然笑了,语调漫不经心,“唉,我也非常难过,我把你当媳妇儿,你却把我当朋友……我觉得自己好失败。现在心口跟针扎似的,不如你把手伸进去给我揉揉罢?”

卿如是拿腿踢了他一下,皱眉不满,“哎呀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这人嬉皮笑脸怎么一点不分场合的。”

“哎哟,别踢我了。”月陇西边慢吞吞地走,边慢悠悠地笑,“我把你娶到手真是惹了一身的伤。如今你还忍心在我的心口捅刀子,什么朋友不朋友的……我生怕你下一句就是‘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卿如是又踹了他一脚,甚轻,倒像是娇嗔,“你初次与我见面时若是这副德行,我肯定是不会搭理你的。”

月陇西失笑,“我知道。”

两人有说有笑走回月府,恰逢天色骤黑,落起雨来。西阁里的嬷嬷拿着伞出来迎他们,远远瞧着两人不慌不忙的架势,又急又笑,“雨淋在身上多不舒服,你们也不急。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回屋先沐浴,再喝一碗驱寒汤,免得生病。”

“嬷嬷,您准备的是一桶水,还是两桶水啊?”月陇西笑问,“若是一桶水,岂不是……”

话音刚落,卿如是就踹了他一脚,“嬷嬷别理他。”

月陇西莞尔,撩顺嘴了随意一说,此时心底倒真浮上些旖旎的思绪。

这厢刚踏入院子,那厢便有小厮跟着来传话,说月珩请世子过去一叙。

“嗯?”月陇西将卿如是放下,敛起笑,挑眉问道,“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吗?情形可严重?我娘在不在旁边?”

“郡主娘娘在是在,但局势似乎仍是有些严重……”小厮低声道,“具体是什么事倒是不知。”

“行了,你去回话罢。就说我刚淋了雨回来,等沐浴更衣收拾齐整了就过去。”月陇西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那小厮颔首退下。

月陇西拉着卿如是进屋,打开衣橱拿了两件轻薄的素衣,“我带你去院子后面的温泉玩儿罢。”

“不是要去见你爹吗?”卿如是把脑袋上的珠钗玉簪都取下来,用木梳捋着微潮的发,“你知道是因为什么?”

“猜得到几分。我最近没招他没惹他,唯一做过的混账事就那么一件。”月陇西笑了笑,拉着她的胳膊往后院走,“走罢,别担心了,我这一去恐怕要掉好几层皮,倒不如在被磋磨之前享享乐。”

既然他心底有数,卿如是也就不再说,她自己也十分好奇月陇西在国学府时说起的那片温泉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