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杭州知府郝良鑫的手心里全是汗,他那肥胖的身子僵的太久了,略微有些倾斜。从刚才开始,他已经整整在地上跪了快一个时辰,膝盖痛的都几乎失去了知觉。他时不时抬眼偷瞄,而高高坐在太师椅上的人,却根本不正眼看他。那人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品着茶,目光看向远方,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好一会儿,坐在太师椅上的人,终于开口了。
“起来吧,郝大人”
他的声音又细又尖,三分像男七分似女,怪异地直刺耳膜。
“谢谢王公公”
郝良鑫艰难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规规矩矩地低头站立。
王公公的眼睛依然望着远方,看都不看他。
“你这个杭州知府,当了几年了”
“回公公的话,下官管辖杭州府已七年有余”
“哎呦七年啦”
王公公的鼻子冷哼一声道。
“这苏杭之地向来富饶,在此为官七年,想必你油水肯定捞的不少吧”
“这”
郝良鑫飞快地转着眼珠子,思索着如何回答。这位王公公显然话里有话。若仅仅是宦官阉党,郝良鑫还不会如此忌惮,但其背后东厂的背景,怎能不让人深感刺芒在背,如履薄冰。
东厂是东缉事厂的简称,明成祖于永乐十八年设立,位于顺天府东安门之北,由亲信宦官担任首领。是大明朝的特权监察机构、特务机关和秘密警察机关。其势力之大、爪牙分布之广让人叹为观止。其权力在锦衣卫之上,由皇上亲自任命指派,不经司法机关批准,可随意监督缉拿臣民。正因如此,其乱施酷刑,动辄连诛九族,屡现宦官干政之端。
此刻只要他一句不慎,那头上的正四品顶戴花翎,可是说没就没了。还没等他想好,王公公便又开口道。
“你拿着皇俸,捞着民膏,却怎的不办人事妖物作祟哼哼我看你这杭州知府算是当到头了”
就这一句话,直将郝良鑫吓了个三魂渺渺七魄茫茫,恨不能亡魂皆冒
“公公开恩,公公开恩啊”
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完全不顾膝盖的酸痛,磕头如鸡啄碎米,声音都变了腔调。
“呵呵”
王公公依然从鼻中冷哼一声。
“笑话郝大人,你搞错了吧咱家是替皇上办事,又给你开得了哪门子恩”
不过,他话锋接着一转,声音虽然依旧尖利,语气却缓和了不少。
“咱家也明白,你我给皇上当差的不易,但是郝大人,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是是公公教训的是”
郝良鑫点着头,肥大的身子一摇一摆,活像个不倒翁。
王公公转动着茶盏盖,语气波澜不惊地问。
“那郝大人觉得,这场祸事,该怎么破呢”
郝良鑫以膝当步,跪爬到太师椅前,小声道。
“只要公公开恩,下官愿意破财消灾”
王公公挑着眉毛,示意他继续往下说。郝良鑫咬着牙,声音打着颤。
“十万两”
“嗯”
王公公打了个哈哈,满意地点了点头。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说着,他伸出双手,将那跪在地下的郝良鑫扶了起来。坐在座位上,郝良鑫半天没缓过劲儿来,不知道是受宠若惊,还是为那刚才的十万两惋惜。王公公盯着他,眼神之中再次涌上一丝不屑,开口道。
“郝大人,对于这贼人,你可有了办法”
郝良鑫擦着汗,喏喏道。
“下官还未想出对策,这些日子,几乎全是倾全府之力捉拿,却迟迟不见贼人踪迹。那十几名被窃走的婴孩,更是仿佛人间蒸发,没有一点线索。下官想恐怕恐怕真有妖物吃人”
王公公愣了愣,半响无语。他明白,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这位杭州知府,不可能还跟自己来虚的。他可不想这次公干还真和妖怪搭上边,久在宫中伺候,让他深明一个道理:只有有命在,才能有一切。
他沉思良久,压低了声音。
“咱家以为,既是抓不到,那便随便抓些贼人充数,我好交差,你也落个清静,如何”
郝良鑫也压低了声音。
“不瞒公公说,下官也是此意,但就怕此妖物不除,迟早再有风声传到顺天府,到时候你我也难脱干系”
“这有何难”
王公公笑道。
“凡再有报官之人,一律按妖言惑众处置,看押收监便是。你暗中找些道士法师,不见得斗不过那妖物,即便斗不过,让它受惊逃往别处,不也解了燃眉之急么”
此一番话让郝良鑫心头一亮。
“多谢公公点拨”
他转动着眼珠子,脸上渐渐浮现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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