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广拔刀威胁她:“当做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一个字都不要多说。”
小丫鬟双腿颤颤:“是,奴婢知道。”
她动作利索帮里头的贵人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陷落在枕被中的少女依然昏迷不醒,额头摸起来还有些烫,像是发起了烧。
今日也是赶巧,沈嗣恰好在秦家的府邸。
方才魏广已经将在前院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沈嗣脸上是看不清喜怒的沉默,面色淡淡的,瞧不出别样的情绪。
阮明姝头晕脑胀的醒来,睁开眼就看见背对着她坐在窗边的男人。
她吓了一跳,失声的尖叫声咽在喉咙里。
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裳已经被人换过了,少女两眼发黑差点又晕过去。
沈嗣起身回头,敞亮的光线照着他的脸,男人的下颌骨线条冷漠锋利,喉结似乎动了动,“阮姑娘,醒了。”
阮明姝听见他的声音就头皮发麻,虽说他的嗓音悦耳,语调又是冷冷淡淡的,颇有些诱人。
但是她就是越来越觉得这人像极了从前在私塾里不留情面的老师。
甚至比不近人情的老师还要有威慑力。
阮明姝往床头缩了缩:“我…我怎么在这儿?你又怎么在这儿?”
她声音颤颤,磕磕绊绊的问完。表情忽然变了,瞪着眼睛看他,凶巴巴的,“好啊,是不是你找人把我推进湖里,要害死我的?!”
沈嗣盯着她巴掌大小的脸蛋,苍白纤弱,很是可怜。装得很凶,不会让人觉得害怕。
他漫不经心帮她倒了杯温水,“是我救了阮姑娘。”
阮明姝将信将疑:“是吗?”
沈嗣装模作样道:“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也无法对我兄长交代。”
阮明姝姑且信了他的话,不过今天这事总归不光彩,“你不许告诉其他人。”
如若不然,她的清白更是雪上加霜。
沈嗣冷淡应了声嗯字。
上辈子沈嗣在医院里也带过实习生,他一直觉得带学生这件事倒也不难。遇到笨点的,就多费些耐心。
沈医生在那些实习生眼中,冷漠又严厉。
沈嗣从来没想过自己未来的妻子会是个没脑子的小姑娘。
他只能先随便养养。
养大了再随她的去留。
沈嗣将水杯递给了她,“先喝点水。”
阮明姝却不肯接,一边摇头一边往后缩。
她高估了男人的脾气,也高估了他的耐心。
沈嗣坐在床边,手指头冷冰冰攥着她的下巴,语气沉了几分,依旧平淡:“喝水。”
阮明珠委屈巴巴接过杯盏,抿了两口。
沈嗣抬眼扫过她的脸,语气冷淡:“给你的书,读过了没有?”
阮明姝心虚,“读过了。”
沈嗣随口拷问:“大梁律例第一条是什么?”
她不知道。
她没记住。
有本事他就打死她。
阮明珠又烦又怕他,支支吾吾,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的烧鹅送来了吗?”
沈嗣绷着张冷漠的脸,又问:“方才让你庶妹下水了?”
阮明姝揪着手指:“怎么样?我是她嫡姐,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
沈嗣抿唇:“你想害她?”
阮明姝怔了怔。
沈嗣轻轻松开了手指,没怎么用力还是在她娇嫩的皮肤留下了两道指印,他说:“她母亲当初便是用一手不知从哪来的厨艺拉拢你父亲的心,你大可以找人接近,送去一份食谱。”
沈嗣是医生,哪些食物相克,叫人必死无疑,他再清楚不过。
日子久了。
毒素入体,便会中毒身亡。
她父亲总不会日日留在小妾的院子里用膳。
可是小妾的女儿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