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姝怕他又发疯,哪怕心里有怨言,嘴上也憋住了没有多说。
被贬谪的第一个夜晚。
阮明姝睡得一点都不好,枕边还有个已经半疯的男人,她怎么睡得着?半夜迷迷糊糊从睡梦中惊醒,身边的男人好像还睁着眼,像是整晚都没有睡觉,直勾勾盯着她看。
阮明姝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捏紧胸前的被子,结结巴巴问他怎么还不睡?
张玠摸了摸她的脸:“明姝妹妹。”
阮明姝不回答他,他的声音就更阴沉几分:“明姝妹妹。”
她迫不得已应声:“怎么了?”
张玠的眼神很复杂,“这是梦吗?”
阮明姝欲哭无泪,她也想问这是不是一场噩梦?她的未婚夫死活不肯和她退婚就算了,好像人也疯了。
张玠紧紧抱住了她,“是梦你也不能叫醒我。”
阮明姝以前没有和张玠这么亲密过,她和他虽然是未婚夫妻,但一直都恪守礼数,私底下张玠倒是胆大包天,趁着没人的时候吃她的豆腐,总想着来摸她的脸。
阮明姝真是不知道有什么好摸的?他自己又不是没有。
苦日子真的是一点都不好过,阮明姝也一点都不适应。
第二天睁眼她还以为自己依然是过着锦衣玉食生活的侯门贵女,不过看清楚屋子里简陋的陈设,她渐渐想起来,自己现在就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张玠帮她穿的衣裳,打水来给她洗漱。
阮明姝又想哭了,眼睛忽然间红了红,她也不诉苦,就这样默默流着泪。她想把张玠给哭烦,把她赶回京城,不要再折磨她。
不过张玠出奇的有耐心,不仅帮她擦拭眼泪,顺便帮她洗了个脸。
阮明姝见这招不奏效,又变了嘴脸,“你真是铁石心肠。”
张玠不介意,端起面前的碗,往她嘴里喂了口清粥:“张嘴。”
阮明姝被他精心伺候着喝了大半碗粥,填饱肚子后怨气没那么重,忍辱负重张开了嘴巴,让他喂粥。
阮明姝吃完还是不满,一个劲说他恶毒。
张玠用帕子帮她擦了擦嘴,俯身弯腰同她说话:“我恶毒,你蛇蝎,我们天生一对。”
阮明姝气的毛都炸了起来,“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蛇蝎,你小心以后我毒死你。”
张玠漫不经心嗯了声,“我说过了,死了也会杀了你。”
阮明姝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张玠见她好像真被气着,还记得她身体不大好,“别动气,病倒了又得喝药。”
阮明姝闭紧嘴巴不和他说话了。
不过在这个破地方的日子比她想象中稍微好一些。
虽然没有奴仆,但是张玠还懂得伺候人,每日烧水做饭,从来不用她动手。
阮明姝最受不了的还是张玠总是用她的洗澡水。
这种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再过上个三五年她肯定会疯。
她才不信张玠还能翻身。
阮明姝心里也清楚,张玠和以前不一样了。
没有那么好骗了。
再不是给他点甜头就能把他当成狗使唤的时候。
以前阮明姝随便给他塞两根骨头,张玠都能被她耍的不知道天南地北。
一朝天翻地覆,不知道他是怎么变聪明的。
婚期将至。
阮明姝仍不死心,她故技重施,对张玠和颜悦色。
张玠好像没有察觉到她另有所图,乖乖站在原地让她抱住。
阮明姝狠下心来,踮脚亲了他一口,“张玠哥哥,我真的想回家,你可怜我好不好?”
她只有三五岁还不懂事的时候,叫过张玠哥哥。
记事以来,他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
真是便宜他了。
张玠摸了摸她的脸:“明姝妹妹确实可怜。”
阮明姝以为事情有了转机,还没来得及高兴,张玠一盆冷水就泼了过来,淡淡的:“亲一下就想要这么大的好处,明姝妹妹,你打发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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