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只管养胎,连给几个小妾和小格格安排贝勒府中的住处,都是九爷做主亲自定的。一直到搬家这日,果然如九爷所说,她只管坐上马车,挪地方即可。
进了九贝勒府,一切已然收拾妥当。
贝勒府比乾东二所面积大了好几倍。
乾东二所只是阿哥所,虽是三进院子,但没有左右跨院。第一进院子是太监住的倒座、影壁,第二进院子是九爷的书房,正屋,左右厢房;第三进院子便是后院女人住的。秦晚住正房,左右厢房也归她,正房后面一排屋子便是后院几个侍妾住的地方,说实话很挤巴。
但贝勒府这边,整个府邸分成三路。
中路这边,九爷单独一个前院,这是个三进院子。从九爷院子的主殿两边有月亮门连通后面,跨过来就是秦晚的正院。正院与前头九爷的院子一样,也是三进。不仅她住着宽敞,将来两个孩子出生,也足够安置。
秦晚的院子再往后,是一条长长的东西向的青石路,宽足足三丈。这样的一条路,在各家王府都有,专为马车出行,以及府里主人骑马溜达用。待将来孩子出生,学骑马便是在这里。
隔着青石路,库房、后厨,下人住的房间。下人住的低矮排房、库房、膳房依次排开。东北留了个角门,专供日常出入。
西路这边,九爷的院子往西跨过夹道便是府上的校场,供九爷和未来的小阿哥们习武射箭用,校场往西隔一道墙便是府上的马厩和车驾所在。
秦晚的院子往西过了夹道,校场往北也要过夹道,便是与秦晚的正院相同大小的一片地方。不过这一片地方被隔成四个小院子。到底留给妾室们住,还是专门分配给小阿哥小格格住,还是留着当客房,全由主人随意分配。
东路这边,九爷的院子往东,最南头是两层高的戏楼,戏楼北边是一片空地,隔着一座假山再往北,便是府上的花园。花园北边,那条宽宽的青石路南,又是一排四个精致小院子。比西路的四个小院更小巧些。这样的小院,一般不住姬妾,多是留个府上的小格格长到八九岁后住。
今日搬家,人多事多,要搬到东西多,到处乱糟糟的。好在秦晚的正院这边,早被九爷嘱咐过,一切优先。
哪怕他的前院收拾不好,也要先把正院收拾妥当。
别处都还在吭吭哧哧搬东西时,秦晚已经舒舒服服躺美人榻上歇息了。
虽怀孕才两个月,但她每天早晚都会干呕一回,这七八天开始闻不得任何油腥,每到下午又犯困,总要眯上一会才行。到了晚间,更要早早睡下才行。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睡不够的树懒。
至于先前爱吃的点心,如今也吃不下了。果汁倒仍旧爱喝,可这都十一月了,哪里给她寻那么多新鲜水果。
周嬷嬷没生养过,有些担心秦晚害喜这样早,是有什么地方不妥当。
还是傅嬷嬷有经验,安慰秦晚:“有的人害喜早,有的人害喜晚,都属正常。只要福晋胎气稳妥,便不必如临大敌。只是福晋胃口太差,再好的东西都吃不下去,身子定然虚弱。”
周嬷嬷愁的要命:“这可如何是好,眼瞅着福晋小脸都瘦了。大人孩子都受委屈。”
“先前宜妃娘娘怀九爷的时候也这样,老奴有个土办法,可以一试。”傅嬷嬷撸起袖子:“你们先伺候着,我去厨房给福晋做一碗面鱼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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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面鱼汤?”周嬷嬷纳闷:“是什么汤?我竟从没听说过。”
“是我老家一道很普通的家常面汤。我老家那边很多孕妇害喜吃不下东西时,都会喝这个。虽不能进补,但起码能充饥,对孕吐也有些许缓解作用。”傅嬷嬷说着已经准备换上一件普通衣裳:“当年宜妃娘娘怀九爷时吐的厉害,多少山珍海味都吃不下。半个月光景就瘦了五六斤。”
“后来,还是我做了面鱼汤,娘娘才吃下去东西。”傅嬷嬷已经准备往后厨走。
周嬷嬷叮嘱紫玉和赭叶照顾好秦晚,也跟了上来:“老姐姐能教教我吗?”
“用不着教,很简单,你看一遍就能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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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厨房,就瞧见两位大厨正叹气犯愁。
这两位大厨,一个是四福晋帮着寻来的,擅长做素菜的蔡有方;另一个是三福晋帮着寻来的,擅长做荤菜的朱百味。二人都精通各大菜系,自九贝勒府全员搬过来,他们的手艺获得了全府上下的高度赞扬,除了秦晚。
孕妇的口味,实在太难拿捏。
瞧见傅嬷嬷卷着袖子,系好围裙,两人都围了过来。
面鱼汤,竟真如她所说,简单无比。
傅嬷嬷先朝锅里倒了一整锅水,让人烧开。
周嬷嬷忍不住笑:“福晋一口吃食都咽不下去,傅姐姐为何放这么多水?”
“这一锅水烧开后滚上一盏茶时间就要倒掉,为的是去去锅里存的腥气。咱们闻不到,但孕妇与常人不同,鼻子尖着呢。”傅嬷嬷解释了一下,就拿干净的小瓷盆加水,搅面糊。
“要不要加个鸡蛋?”周嬷嬷心疼秦晚这几天光呕酸水,实在担心她身体吃不消。
“千万不能,鸡蛋有腥气,加了只怕这小面鱼福晋就吃不下了,”傅嬷嬷摆手:“这几天只要福晋能吃下去一点点东西,别饿着就行。任何进补的好东西都暂且搁着,等她不吐了再吃也不迟。”
等面糊搅得均匀,没有一点点小疙瘩后,锅里的沸水已经滚足时间,全部倒掉。
沸水倒掉,换上两瓢新水,烧开,傅嬷嬷左手端着面盆,右手用筷子往沸水里一点点拨面糊。
每拨出一点面糊落入沸水中,就像一条小鱼入水。
“怪不得叫面鱼汤,”周嬷嬷笑了一下,期待又担忧:“要是福晋连这都喝不下可怎么办?”
“放心吧,这面鱼汤,只放半小勺盐佐味,别的任何东西都不放。福晋鼻子再尖,也不会嫌腥。”傅嬷嬷说着拿勺子搅了搅汤水,加了半勺盐便直接出锅。
盛了小半碗放入食盒里,交给周嬷嬷带到正院去。傅嬷嬷又把在一旁郁闷的蔡有方和朱百味叫到跟前:“烦劳两位,像我刚才那样,把两个灶口的锅用沸水多煮段时间,彻底去了味,这段时间就专门用来给福晋做吃食。”
“可是,素菜福晋嫌苦,荤的嫌腥,我二人一身本事无用武之地,单拎出了两个灶口,怕也只能给嬷嬷您做面鱼汤用。”朱百味郁闷。
“放心,只要福晋能喝下这碗面鱼汤,你们马上就有用武之地了。以后无论给福晋做什么,切记先把锅煮透,彻底去了味才行。一丁点油腥气都不能留。”
蔡有方和朱百味便亲自去煮沸水清锅。蔡有方一边清一边摇头:“傅嬷嬷这面汤毫无奇异之处,就这也能治好妇人的害喜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