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但是,如今是康熙五十四年五月底。
他们走了整整八年。他们走的时候,弘霈华裳才两岁,弘暾才出生没几个月。
虽然这些年他们一直家书不断,可实际上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到底长成了什么模样。
若不是弘霈华裳大些,九爷和十三爷险些分辨不出到底哪个小阿哥才是自家儿子。
九爷被两个孩子撞了个满怀,但这些年他和十三在海上经受了无数风吹雨打,一开始他偶尔还犯懒躲在船舱里,后来被十三拉着每天在甲板上习武,身板结实得不得了。
弘霈华裳在阿玛胸膛上撞得生疼,但还是仅仅抱着了自家阿玛,口中连着唤了好几声“阿玛”。
九爷和十三爷抱着自家的娃,都狠狠摸了摸头发,然后一起微微后退了一点,同时打量起孩子:“竟然长这么大了。”
弘晖在后面信不走过来,微笑道:“弘晖给九叔十三叔请安,两位叔叔这些年辛苦了,皇玛法让叔叔们在天津卫驿馆暂歇一日,待明儿一早再回京。”
这八年来,船上的所有人都累坏了,虽然一个个都很想赶紧回京,但在天津卫歇息一日的确是个好主意。
九爷和十三爷从善如流,这才打量起弘晖。
九爷先点头,笑道:“不错,着实不错。”
十三爷走过来拍了拍弘晖的肩膀:“做了太孙累不累?”
“托两位叔叔的福,弘晖才能有今日。弘晖一切都好,二位叔叔辛苦,咱们别在这儿说话,先去驿馆吧。”
弘晖说着问:“二位叔叔骑马还是坐马车?”
九爷和十三爷对视一眼,这八年来,他们已极有默契,都知道这一路上肯定很多百姓夹道欢迎。
在船上待了八年,他们自然是想骑马的,但似乎太高调了?
弘晖笑道:“不若咱们都骑马?也让二位叔叔瞧瞧弟弟妹妹们的马术。”
九爷很想瞧瞧。
弘晖从侍卫手中接过缰绳,亲自为两位叔叔牵来马匹:“九叔,十三叔,请上马。”
“这如何使得!”十三爷连忙侧身:“怎么让太孙为我二人牵马?”
九爷也没想到当今太孙竟然亲自为他牵马。
弘晖态度十分坚定,列了几条理由,九爷和十三爷只好上马。
面上虽然无奈,但二人心底都美滋滋的。
在马背上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明晃晃写着几个字:弘晖比当年的弘晳强太多了!
·
官道两旁百姓夹道欢迎。
有许多当年目送九爷和十三爷出海的人小声感慨:“天呐!九爷和十三爷怎么晒得这么黑了?”
“是呀,当年第一次瞧见九爷的时候,我们都惊为天人。怎么出了趟海,人变得像刚从煤窑里钻出来似的?”
“瞧瞧后面那些侍卫、船员,一个个也都晒得黢黑黢黑的。”
“可想而知这八年,他们在海上多么辛苦。”
“诶?我怎么觉得人比以前好了很多?我记得八年前出海的队伍逼着长很多呐!”
“老天爷,那些人该不会是没回来吧!”
百姓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到九爷和十三爷耳中。经历了最初和孩子们团聚的喜悦后,两人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
这八年在海上的生活,的确远超旁人想象的艰难。不仅艰难,很多次他们都是游走在死亡的边缘。
·
回到驿馆,弘晖让弘霈华裳和弘暾跟在身边,和九爷十三爷一起聊了大约一个时辰。
晚膳后,他写了道折子派人送回京,同时有一封书信给他阿玛。
三日后,九爷和十三爷在乾清宫觐见,奏陈这八年来在海上的经历。
直到这时康熙爷才知道,他的九儿和十三儿在海上几次险些丧命。他们遭遇了几次海战,都落过海,都中过枪,都受过刀伤,也曾被偷袭很多次。
看到九爷和十三爷身上这八年来新添的大大小小疤痕共十几处,康熙爷眼睛湿了,心疼他的儿子。
同时心底又是一阵后怕:“若你们没出海,朕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海面上竟然是那般光景。也不会知道,原来外面有那么多国家在开疆拓海。”
“胤禟,胤祥,你二人乃是本朝的大功臣。”康熙爷说着看了四爷一眼:“老四前几日已经上了奏折,要为你们请封郡王。有些大臣还不乐意,明儿个大朝,朕就要亲自驳斥他们。郡王爵位,是你们应得的。”
次日大朝,康熙爷让大太监罗列了九爷和十三爷这八年来的功绩,而后宣布要给这两个儿子加封郡王,同时要在紫禁城那边六部处刻碑记事。
九爷和十三爷谢了恩,下朝后又被康熙爷留住说话。
两个孩子揉着眼睛盼到半夜,才把九爷盼回来。
秦晚见他进来,朝五个正聚在一块翻书信的孩子努努嘴:“喏,都不肯睡觉,盼着你回来好好说说话。”
九爷看了一眼相亲相爱的五个孩子,又看了看秦晚:“你把孩子们教养的很好,这些年辛苦你了。”
若在别家,福晋大约要谦虚两句。秦晚直接反问:“你怎么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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