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色却惨淡腊黄,再加上一头白发就像个二十七八的美艳老人一般而她的眼神温和而又纯净、甚至还带上了隐隐约约的欢喜,以至于嘴角不自觉微微弯起、泄出了一丝笑容
武媛深呼吸
她咬紧了牙关、还攥紧了双拳。
戚善珍为什么笑
武媛就快要忍不住、想冲上前去质问她为什么笑得这么云淡风轻的她怎么就能这么心安理得地伤害自己一世不够、再来一世也是这样吗
“二姐”
有人怯生生地喊了她一声。
武媛转过头
出声喊住她的,是个身材高挑、皮肤黝黑的少年。
再定睛一看
“富贵”武媛认出了他。
果然是富贵。
只不过
这家伙的变化好大
以前他白白胖胖的,跑起步来、或者是走快一点都虚得直喘气儿;这才过了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就抽了条似的,高了不少,还黑、还瘦。但是眼睛很有神、也敢正眼看人了,而且看向武媛的眼神中,还透出了无限的欢喜
仿佛他对武媛多么欢喜似的
武媛皱眉。
富贵拘谨而又讨好的笑笑,“二姐我现在不叫富贵了,姨父给我改了个名字,叫做戚勇,勇敢的勇我觉得这个名字比原来的好二姐,你、以后喊我阿勇,好不好”
武媛,“阿勇”
戚勇笑弯了眼,“嗯”了一声,又重重点头、欢欢喜喜地说道,“二姐,现在我和娘在那边过得挺好的。大姨帮我们在在军区家属大院的门口租了个铺子,我们开起了小卖部。”
“我本来想参军的,但年龄不够,姨父就给安排了那边的初中,我马上就要上初三了姨父说,只要我能考上高中、至少读到高二,就能让我报名参军”
“二姐,娘的病,你也不用太担心,姨父很照顾我们的。所以家属区里的饭堂总在我们家的小卖部里批发酱油、醋什么的,我们娘儿俩的温饱、还有娘看病的钱基本不成问题医生也说,娘的病情初步可以控制得住”
“二姐,等你空闲了,去我们那玩玩吧我们那儿虽然是荒漠,但真的挺好的嗯,也确实有点儿荒凉吧、还比较缺水,但每天都是艳阳天这次来娘让我去摘了好多好多沙棘果这玩意儿酸酸甜甜地可好吃了,对身体也有好处,别地儿都没得卖的”
也不知道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富贵不、戚勇到底经历了什么,总之他完全不是以前那种终日浑浑噩噩、蠢蠢笨笨的样子了。
他在和武媛说话的时候,语气亲切、神态欢喜而又自然仿佛把武媛当成了最最亲近的亲人
而在戚勇唠唠叨叨地说话的时候,武媛的视线也终于落在了戚善珍的身上。
戚善珍含笑看向她,眼里透出了满满的欢喜
武媛皱眉。
“啊啊哇哇哇啦啦”
有人用一种奇特到了极点的气音愤怒地大吼了起来
武媛转头、循声看向了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都插满了各种管子的姚桂香。
姚桂香正紧紧地盯着武媛。
武媛朝她走了过去。
姚桂香的病床边,还坐着个女护工,女护工的手里还拿着一根旧式电视机的伸缩天线那样儿的收缩杆,正指着一张挂在墙上的汉语拼音挂图
“呜喔我不是吗好,那这个日嗯人好,人得嗷到好、到妻一齐好、齐那就是人到齐了,对吧你是不是想说人到齐了,所以你想跟她们说说话了”
护工一边指着墙上的汉语拼音挂图,一边询问着姚桂香
直到这时,武媛才明白地过来,原来姚桂香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跟众人沟通的
武娴轻声解释了一句,“她住进医院的时候,已经不会说话了。可能是太想表达了吧,她一天之间就学会了汉语拼音唉、还多亏了刘大姐护工啊”
护工点头,拿着收缩杆继续一个一个地问躺在床上的姚桂香。
要是护工说得对,姚桂香就不动;要是护工说得不对,姚桂香就摆摆手
果然
姚桂香交代的是后事。
她通过护工,先对武仪春说:你是姐、又这么有钱,得顾着弟弟啊以后两个弟弟都靠你了还有富贵,你也顾着点起码也得给他安排工作买房子结婚娶媳妇儿你可都要管啊还有,你舅舅家的六个外甥你也要管。你这么有钱了,起码得给他们一人一百万、两三套房子吧不然他们怎么娶媳妇啊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地一个人有钱
武仪春面色铁青。
武媛道,“二姑,你就先答应她然后当她放了个屁这人死如灯灭,她还当她的话是法律吗自己没有挣钱的本事、还想支配别人的钱”
说着,武媛又看向了姚桂香,“再说了,这么惦记着娘家亲戚啊那为啥先前你住院两个多月,大姐武娴给姚家打了多少电话,让他们过来看看你,可他们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甚至连没钱买车票这样的话都说了,就是不愿意来医院看看你”
“还不是因为他们知道你的钱已经被全部他们全部贪到了手,在他们的眼里,你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的原因”
阿婆,王珩、王璎和宋霞等人听了,暗暗朝着武媛竖起了大拇指。
而姚桂香则被气得满面通红
以及,戚勇也涨红了脸,“阿奶我有爹有娘的,自己也不是残废,怎么能图二姑和二姐的钱你别这么说了我、我以后我会靠自己的还有,你养好你自个儿的身体吧,以后等我出息了,我赚钱给你治病”
只可惜,戚勇的话,并没有让姚桂香感到高兴。
姚桂香恨恨地瞪着武媛,让护工问她:你就不怕报应
武媛微笑,“只有造过孽、才会怕报应那你说说我造过什么孽倒是你”
我前世被你们卖了一次又一次的一生之中能创造出来的所有的价值全被你们家榨干我做错了什么、又造过什么孽
“阿媛”戚善珍第一次开了口,“她说话不好听你就别理她但也别口出妄言,以免折了你的福份”
武媛气愤难忍,也没有理会戚善珍,兀自盯着躺在床上的姚桂香冷笑道,“有人得了绝症本来还仗着生了个女儿、女儿争气又会赚钱,所以有钱住院治病的结果呢,偏要去倚仗那个不生器的儿子最后落得现在这下场”
“你说说、是谁在造孽、才有如今这报应嗯,这倒也不是造孽这是自作自受对吧所以你现在遭的报应是当初你欺负人、挑拨我爸爸一时冲动,犯下大错,更让本来幸福美满的一家子家破人亡”
说着,武媛转头看了看阿婆,又重新看向了姚桂香,冷笑道,“怎么样,这报应的滋味、好受吗”
姚桂香气愤难言。
她之所以让武仪春把武媛叫过来,确实存着“人死大过天”的心态,希望可以用她的死,好好打压这俩
家里就数武仪春和武媛最有钱,在家里也最有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