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青禹湖除了雕龙画凤的画舫,还有许多小船,有些是穿梭于画舫之间贩卖鲜果小食的船贩,还有的是姿色平平的花娘,上不了大的画舫,便租赁一些小船做些迎来送往的生意。
余梁熟练划着船,隐在这些船只中毫不起眼。
沈棠与绿芜上了船。
绿芜有些好奇:“余梁,你装的倒是挺像啊,我差些都没认出你来。”
余梁腼腆的笑了笑,他今儿个一身粗布衣衫,白皙的肌肤抹了一层黝黑的铅粉,还贴着两撇胡子,乍一看,与这湖上的船夫没什么不同。
他幼时常与同伴们在河中戏水,对于划船也是轻车熟路。
“姑娘,我们要冲到花船上捉大公子一个现行吗?”绿芜两眼放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沈棠目不转睛盯着余梁所指的那艘画舫。
画舫其上,亭台楼阁,飞檐翘角,船柱刻着浮雕盘龙,七色祥云错落有致。
几名衣着华贵的少年们正在船头饮酒作乐,其中一名被隐隐簇拥在中间,正是宣平侯府的二公子傅嗣成。
绿芜显然也是看到了傅嗣成,拉了拉沈棠的衣袖,轻声道:“姑娘,我们不是去寻大公子的么?这是……”
前世,沈淮在青禹湖与傅嗣成发生了冲突,将其打伤,这才锒铛入狱。
沈棠的一颗心在见到傅嗣成后冷静下来,只要看住傅嗣成,阿兄便不会重蹈覆辙。
她吩咐余梁:“跟在那艘画舫后边。”
余梁早在沈棠紧紧盯着傅嗣成所在的画舫时,就一声不吭的调转了方向,现在一得令,船桨立即划开水波,小船灵巧,很快融入来往如梭的船流中,向着画舫靠近。
画舫上灯火通明,歌舞升平,丝竹声声入耳。
傅嗣成百无聊赖地斜坐在船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琉璃玉盏杯,面前唱曲载舞的少女们翩若惊鸿、丰姿冶丽,他瞧着却着实是索然无味。
“今日就只有这些节目?”
一旁的圆脸少年忙道:“莳花馆最近新出了个行首,名叫柳诗诗,天生一把绵软的嗓子,现下正在前头的画舫唱曲儿,您若是感兴趣,不如我们现下就把她唤过来?”
见傅嗣成不置可否,圆脸少年忙使了个眼色,随侍在旁的小厮得了令,立刻下去吩咐船夫开船。
不一会,莳花馆的画舫便近在咫尺,傅嗣成掀起眼皮子,便见船头立着一名碧衫女子,徐徐清风拂过,带动她身上的衣裙和一头乌发,更是勾勒得那凹凸有致的身段曲线玲珑、娇媚撩人。
女子一抬眸,一双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瞳便撞上傅嗣成的,眉眼低垂,我见犹怜,比从前在秦楼楚馆见着的那些花娘多了几分娇羞之韵。
傅嗣成顿时来了兴致。
“这便是你说的柳诗诗?”
圆脸少年睨了那碧衫女子一眼,摇了摇头,“此女名唤李小婉,虽不及柳诗诗艳名远播,在莳花馆也颇得文人墨客的追捧,只不过……”
傅嗣成见她这副娇颤颤的勾人样,早就按耐不住,催促道:“只不过什么?”
还未等圆脸少年回答,傅嗣成便知晓了他未尽的意思。
只见离莳花馆最近的一艘画舫,一名少年招了招手,李小婉便由着侍女搀扶,含羞带怯的登上了那艘画舫。
李小婉走到少年身侧,乖顺地依偎在他怀中,一双眸雾气蒙蒙,朱砂唇欲语还羞。
右侧的长脸少年与傅嗣成素来交好,见状凑过身来朝他挤眉弄眼,“我可听说,太常寺卿的范三公子是这美人的入幕之宾,嗣成,你没戏了。”
傅嗣成嘲谑地勾唇,“娼妓优伶,一条玉臂千人枕万人睡,只要小爷想要,没有要不起的。”
圆脸少年轻笑一声,略显轻浮的声音随着清风送过去,“喂!”
范程君正与李小婉温情脉脉,赫然听到对面船头噗通一声,传来一道器皿铿锵入水的声音。
范程君抬眸,就瞧见几个满脸通红的男子靠在栏杆处。
其中一名圆脸少年拿着酒杯,醉醺醺地朝他们喊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范公子,怎得今日有这般雅兴,同我们一般在花船上寻欢作乐?”
他打了个酒嗝,一双吊梢眼肆意地打量着身后的李小婉。
“范公子真是好眼光啊,这莳花馆的李小娘子我可是仰慕已久,不如过来同我们敬杯酒,相识一番如何?”
身后的人起哄道:“范公子素来也是风月场上的常客,能一条命扑在李小娘子身上,定然是她颇有一套咯!”
李小婉虽然出身低微,然而在心上人面前,哪里能听得这些污言秽语,羞愤得浑身颤抖。
见李小婉被这般调戏,范程君浑身的血液几乎都在往脑中涌,而坊中的沈淮听到动静,也奔了出来。
“是谁敢在这里撒泼?”
绿芜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转头去看沈棠。
沈棠早在傅嗣成的画舫驶向莳花馆时,便猜想到兄长与其产生冲突的缘由,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
她忽然觉得父亲平时打的还是太轻了,对兄长这种纨绔的性子还是得狠揍啊。
“傅嗣成?”沈淮出来一眼便瞧见范程君护着身后的李小婉,又见对面画舫,以傅嗣成为首的公子哥轻浮浪荡的模样,迎来送往的销金窟中,沈淮见惯了这种争风吃醋大场面,当即明白了怎么回事。
沈淮之前在街上遇到麻烦,是范程君帮了他一把,因而才推脱不过他的盛情邀约,不然他才不会跟着他们来青禹湖呢。
如今范程君被傅斯成挑衅,沈淮自然第一个挺身而出。
沈棠瞧着自己兄长那缺根筋一马当先的模样,嘴角微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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