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栋暗叹一声,只觉这家伙既可爱又可怜:“我自然有手段知道,聂兄啊聂兄,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卫无害素无医天下之心,为你母治病,不过是要利用你而已,他知道你很难找到妹妹,才说出那般暖人心的话来,所为不过是要你死心塌地的感激,帮他杀死平生最嫉恨的秦越人!你受他利用还不自知。却跑来要杀我,是否愚不可及?”
聂诸半天没有说话。许久才抬头望着白栋:“卫无害是否利用我并不重要,他治好了我的母亲却是事实、更待我犹如国士!如今他因你而死,我便应以国士报之,杀了你,就是我报答恩公的唯一方法!”
“那你还不杀?”
白栋轻轻一笑,忽然站起身、推开窗户,把背部留给了聂诸:“我坐在你对面聊了这么久,我身边无护卫。你手上也没有枷锁,如果你真心要杀我,我就算有一百条命也是死定了,可你为什么不动手呢?聂诸,还要欺骗你的心麽?”
“你......”
聂诸无法理解自己,嘴里说着要杀这小子,却就是下不去手。这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灰影麽?而且那小子似乎真的不怕死,转身前竟从袖中取出一把短剑放在桌上,看得清楚,那正是自己的鱼肠剑,虽然那层灰蒙蒙的光华不见了,还是一眼就能辨认。
“你心里一定很迷惑。明明杀了就可全恩义,堂堂的灰影聂诸为何会变成犹豫不决的妇人?还是我来告诉你吧......你本性并非一个嗜杀成性的人,所以你杀人是必须要有理由的,当你知道卫无害的所作所为,其实已经心中犹豫。只是还固守着那可怜的国士精神......”
“再说一遍,我不是可怜虫!”
“你是。你就是!你是没有找到秦越人麽?事实并非如此,你在寻找这位当代扁鹊的过程中,听到了他治病救人的事迹,看到他高尚的医德,看到那些在他手下焕生机的病人,所以你选择了‘找不到’......”
“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你知道的。你喜欢这里,喜欢白家庄、喜欢草儿、甚至喜欢我制造的绫纸,可这些都只是表相,你真正喜欢的,其实是这里浓浓的亲情、淳朴的民风,全族如一人、如一家的氛围;因为这就是你心中最美好的图画,哪怕你行走在阴暗中,也还是无比渴望着它,现在我让你看到了它,甚至是身在画中,你会舍得破坏麽?你知道,杀了我,这幅最美丽的画卷就会破碎,所以你不是不忍杀我,你是不忍破坏自己心中的梦!聂诸,撕下你虚伪的面具吧,伪装很累的......”
“我不是!你胡说!你胡说......”
聂诸疯狂地大叫,他是最冷酷的刺客,最专业的杀人者,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虚弱的内心?可是真的有啊,而且还被这小子一眼看穿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别逞强了,现在你只要点点头,就会永远拥有这样的美丽,你不会是我的朋友、我的手下、我豢养的死士,你是我的兄弟,就像李敌和景监一样。没事的时候,我们可以看看书、说说故事、喝喝酒,你想找那只笨貔貅报仇麽?很容易的,我让它撅起屁股来,让你踹几脚,就是别太用力了,它其实很乖的。对了,我是个最自私的人,兄弟的妹妹不见了,我会很无耻地动用秦国力量,去找到咱的亲妹子,如果景监找不到,我会用钱开路,向天下各国购买她的消息!我会找到她的,她一定很美,应该做个幸福的新娘,你就不想风风光光把妹子嫁出去麽?”
白栋的话充满了诱惑,简直就像是现代的诗歌朗诵,可是每一句话都充满了真情,不是催眠,胜似催眠。他是真的稀罕聂诸、真的爱这位无双国士。
聂诸紧紧盯着白栋,面上神色百变:“我该如何面对恩公?”
“好办!”
拿起鱼肠剑,白栋一剑削向鬓,一缕头飘然落地:“这样可以让你交代了吗?”
“从今日起,聂诸之命是兄弟的了......”
七尺躯轰然落地,聂诸直直跪在了白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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