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栋只是微笑,要让卫鞅明白后世操控市场的手段,那等于对牛弹琴,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既然白子如此说,鞅便不问了。不过老秦没钱,又不能借公输犁获取利益,君上能给鞅的变法之资大有不足啊......鞅听闻杜司空正在大量收购中小贵族的旧田,此举原本是帮了卫鞅,令鞅节省可许多不必要的人力开支,可以杜司空的为人秉性,鞅若是没钱,只怕也无法从他手中得到这些旧田,这可就为难了。”
卫鞅要废除井田旧制,先要做的就是收回这些老贵族手中的土地。换了孟西白那样的大家族,就算他拿了真金白银去买,人家也是不肯卖的;而这些中小贵族就不同,他们从旧田中得利有限,又不敢公开抗衡卫鞅,还不如转让了事,所以杜挚这样做虽是为利,却也算是帮到了卫鞅,只是没钱还是不成的,人家辛苦帮他收来田地,总不能抢过来就算罢?
白栋笑而不语,就知道卫鞅的话题终究要回到钱上,看了景监一眼,见他也在笑,更知自己没有猜错。
“白子是鞅之恩公,鞅便直言了。白子为老秦豪富,寻常一个念头,便是数十万金落囊,鞅远远不及。还望白子念在鞅变法不易,能够慷慨解囊,则老秦与鞅无不感念白子......”
“行了,说了这么多,就是想找我要钱是吧?果然是树大招风啊,你堂堂一个变法大臣,居然也打我的主意......你想要多少?”
“若要得少了,岂非是小看了白子?白子平灭南墨时,连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便豪掷百万金,如今鞅为国而求,便也是百万金罢?谅来白子定会慷慨......”
“不可能。夸我几句就想要百万金,当我是金山银坑呢?最多五十万金,加上君上拨付给你的,应该足够初期变法之用了!”
“哈哈,白子说多少,就是多少。鞅多谢......”
“先不用着急谢我。你既是为国家所请,那就该公事公办,我这可是借,不是送。五十万金,年利一分,可不算是我坑你吧?”
卫鞅说得没错,白栋随便一个念头,就能赚到几十万金。可凡事都有规矩,总把白家当成老秦的禀库可不成,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白栋还是明白的;更何况这是先秦时代,市场再大也有个饱和的时候,不要以为玻璃和瓷器就不会相互影响,好东西出的太快太多,也会因为购买力的下降而变得不值钱,否则白栋何以到如今还不烧玻璃?得慢慢来,等各国贵族购买白家瓷器花了大价钱,而后休养生息又有了钱,再烧也不迟......
“年利一分?”卫鞅张口结舌。
“而且还有一个条件,你纵然为难也要答应下来,否则这钱我是不借的。”
“也罢,年利一分就一分!白子还有什么条件就请吩咐罢......”
“嗯,年后凤鸣书院就要进学开院,到时请求入院的学子断不会少。凤鸣书院秉承的是精英教育,次招生只取百人,不问出身门弟、更不问学识文名,必须是能够通过书院的考试方可。若是外国贵族子弟也就罢了,老秦的臣子贵族与我多半都是熟人,我若是拒绝,难免要得罪了他们,十分不美。思来想去,也就是你最适合做这个‘招生司领’了。不要拒绝,我是非常看好你的......”
卫鞅听得瞪大了眼睛,你得罪人就十分不美,我就活该被人骂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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