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死物的目光。
他点击光屏,十指如飞,在数据的洪流中截取零碎的信息
也许是游戏为了降低难度,这个小说网站就像是低级科技文明的产物,席归璨如入无人之境,分分钟扒掉了那个喷子的马甲。
这个喷子在各种各样的网站上发表引战评论,辱骂艺人、运动员、写手、画手
少女被侵犯了:
穿得这么少,骚浪贱
网红发自拍了:
丑死了,整容怪
写手发更新了:
小学生文笔,没文化
哪怕席归璨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假的游戏剧情,辱骂何如歌的喷子只是游戏设计好的反派,他的心脏依然像被一只手攥紧,裹挟着心脏的痛觉神经被不断拨动,刺激得他的精神识海隐隐作痛。
一根头发从头顶缓缓飘下,继一动气就会吐血后,席归璨终于迎来秃头危机。
人形时掉头发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这意味着席归璨的原型除了脑门的毛还没掉,别的地方都秃得差不多了。
席归璨冷漠地甩开这根头发,入侵了“报社”的三次元通讯软件,将对方的所作所为和证据原原本本贴了出来
卑劣者躲在虚拟世界,伤害无辜者来获取精神上的快感。
那就将它的所作所为暴露大众面前,让它无处遁形。
*
张蒙自诩键盘侠,每当他作弊被抓、小偷小摸被发现时,张蒙就会披上虚拟网络的马甲,抄起键盘噼里啪啦激昂文字。
一早起来,他点开晋江文学城的签到,领取新的月石,挥舞着月石又那个叫“如歌”的作者文下刷负。女频的写手就是好欺负,被他喷得头都抬不起来,连还嘴之力都没有。
张蒙想起昨天拒绝他表白的女生,就冷笑一声,把这个叫如歌的“女作者”当成那个拒绝他表白的婊、子,疯狂谩骂道:“恶心死了写的什么玩意儿呕”
用完月石后,他神清气爽地关掉晋江,得意洋洋地打开围脖,准备再抓住几个经常被网友黑的明星谩骂
毕竟每次他骂完一长串,再加上一句“认同我的请给我点赞”,就会得到志同道合朋友的点赞,这种舒爽的心情是晋江不能给他的。
这个社会对他太不公平了,像他这样的人本可以睡遍所有女明星,挥金如土醉生梦死才对,都怪他没有一个好爹
张蒙冷哼一声,打开围脖准备换成专门喷人的小号,却发现自己忽然多了几百条未读私信。
难道是前段时间的抽奖活动他中了
张蒙兴冲冲点开了评论,热血还没沸腾起来,就被几百条攻击他的私信泼冷了:“你好恶心”“嘴巴这么脏是吃屎了吗”“长得这么丑还有脸骂我家爱豆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呵呵偷东西还好意思发出来”“你是想黑红吗垃圾”
居然、居然这么骂他这些人有没有素质说话都不积点德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蒙气到发抖,当他打开自己的主页时,脸一下子失了血色。只见他的主页有一条长微博,里面挂出了他这些年做过的无数不可见人的事情,证据确凿,丧心病狂,就像他想要黑红所以自爆一样地炒作。
不可能不可能,谁写的谁盗了他的号这么多的证据是怎么找到的
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张蒙的手抖成筛子,打开了他的微信、企鹅和知乎账号,当看到密密麻麻的黑料时,他瞪大眼睛,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完了。
*
滴线下任务之打脸键盘侠成功完成完成评价:优
奖励:命运占卜*1
注命运占卜:你灵魂的欲望,是你命运的先知
晋江文学城那绿油油的网页变成光点消散开来,那个低科技文明的一切都如昙花一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张卡牌悬浮在空中,围着席归璨打转。
席归璨没有理会那张卡牌,他神情严肃地揪了一下自己的头皮,轻易就揪下一小簇头发。
我可能要秃了。
席归璨心一沉,他知道情况已经到了十万火急的时刻了,他必须要采取措施来挽救自己,毛子协给的生发秘方他就算是再不想用,此刻也要去尝试。
寻药鼠出品的生发秘方是一个药包。生发的第一步,是将药包放入浴缸中,第二步是变成原型把自己放入浴缸。
席归璨之前一直抗拒泡药浴,是因为这个药浴有一个副作用,它会让大猫猫有一种闹肚子却拉不出的便秘感,源自身体内部的虚弱,让第一次泡完药浴的大白虎原地蜷缩成一个大虾米。
往事不堪回首。
席归璨面色凝重地用两根指头捏住一个药包,蓝眸闪过一丝挣扎之色。他狠狠心,大步走进浴室,巨大的浴缸自动放满了水,药包扑通一声掉入温水中,将清水染成奶白色。
他站在浴缸前,身上是一丝不苟、穿戴整齐的军装,席归璨的衣柜里除了各种制服,没有任何日常的衣服。他是一个不懂也不会去享受的人,不愿尝试新事物,如果没有外力逼他,席归璨也许会一辈子躲在自己的安全区中不出来。
骨节分明的手攥住领带,粗暴地扯开领口,露出一截脖颈,过于苍白的肌肤,使得淡蓝色的血管乍现,手指灵活地解开纽扣,上衣被随意抛在地上,脱下军装的席归璨格外高大健硕,杀戮打造出来的肌肉就像连绵起伏的山峦。
他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穿上军装如果正巧被病痛折磨而露出几分脆弱之色,就像一位病美人。然而此刻此刻,那身筋骨完全和病弱搭不上任何关系。
席归璨面无表情地扯下皮带,倒三角的身材显得腰细肩宽,当笔挺的裤子滑落时,一头三米高的大白秃虎出现在浴室中
雄浑的虎啸回荡在浴室中,镜中的大白虎除了头上的毛发尚存,身上其他地方都是东秃秃西秃秃,肩胛骨上更是有两道长长的骇人伤疤。
后爪踹飞了皱巴巴的裤子,大白虎从容优雅地迈入浴缸中,没有激起太大的水花,如寒冰般凌厉的蓝眸在水汽的模糊下,柔和成湿漉漉的蓝。
席归璨举起自己的虎爪,对着自己爪子上的手环轻轻一点
光屏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