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打搅您上课了,对不起。”
拉斐尔教授说:“今天降温,你这个角落多冷啊,别冻着小宝宝了,换个外面太阳晒得到的位置吧。”
沈垣:“”
拉斐尔教授:“快点,起来,换个位置。”
师命难违,沈垣只好在教授的催促下,换到了前面去,婴儿车就放在他身旁的过道上,无比显眼。
然后沈垣发现教授好像并没有很生气,他一直在这附近徘徊,走来走去。
终于熬到下课。
拉斐尔教授还说:“沈,你过来,你的作业我给你讲一下。”
沈垣推着婴儿车过去,拉斐尔教授给他开了十分钟的小灶,说得差不多了,他的目光忍不住地往小宝宝身上飘,慈爱地夸奖说:“他真的超级可爱啊。他真是个小天使。他叫什么名字”
沈垣:“”
沈垣沈垣已经懵了,他是想不到出了名嘴毒、挑剔、刻薄的拉斐尔教授居然对小宝宝毫无抵抗力。
沈垣说:“中文名是沈乔笙,我们给他取了个英文昵称,叫小花生。”
这个白发白须的老头愣是被萌得红了脸,眼睛也亮了:“小花生天呐,怎么会那么可爱”
教授还委婉地问:“你以后还会带他来上课吗”
当然带啊,看来以后还能靠宝宝蹭拉斐尔教授的小灶,怎么能不带但是沈垣还是装模作样了一下:“我和我的丈夫一起分担带孩子的工作,要是他没空,就归我带孩子,大概就会带着他一起来学校。”
教授忙不迭地说:“没事,没事,我的课你可以带他来。你看,他多乖,也不吵闹。他的眼睛比宝石还要漂亮,水红色的嘴唇像是最娇嫩的花瓣,还像是用牛奶布丁做成的,他上辈子一定是个小天使。”
沈垣:“”
这是他自己的亲儿子,沈垣都没这么夸过,把他整得特别不好意思,脸红地说:“谢谢夸奖。”
沈垣这手忙脚乱地带了一天宝宝,其实带得真的不太好,冲奶粉的时候不小心洒了一点出去,换纸尿裤也换得不好,他觉得自己抱宝宝的手势也不太好,把宝宝弄哭了两次。
什么夸美纽斯、什么洛克、什么欧文,什么教育理论,全他妈排不上用场啊
沈垣有怕宝宝有什么闪失,过一会儿就转头去看看宝宝,今天上课都没怎么专心。但他觉得,大概一开始都这样,等他多带宝宝几回,熟悉了就好了。带宝宝来学校的人又不止他一个。
沈垣推着婴儿车到学校门口等,乔海楼亲自过来接他。
沈垣看到乔海楼,终于松了一口气。
乔海楼笑了,摸摸他的头:“今天被累坏了吧”
沈垣说:“太能折腾了。”
乔海楼把宝宝抱进汽车婴儿座椅里,随意地看了一下,笑喷了:“纸尿裤前后穿反了。哈哈哈。”
沈垣满脸通红:“不是这么穿的吗穿错了吗”
乔海楼看他臊得慌,摸摸他的头:“没事没事,回去叔叔教你,你已经带得很好了。”
他今天在学校躲躲藏藏一整天,总算是可以把自己的大宝贝和小宝贝接回家了。
一切走上正轨。
沈垣的学业很顺利,成绩优异,老师还推荐他的作品去参加了一个新比赛。
天气渐渐热起来的时候。
毫无预兆地,乔海楼收到大哥打来的电话,乔老爷子生病了,病得很重,大哥让他赶紧回去一趟。
第一百零二章
乔海轩在医院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大哥”
他听到一声声音熟悉的呼喊,举目望去,看到了乔海楼和沈垣,还推着婴儿车。
乔海轩快步走过去:“你终于来了。跟我过去吧。”
他叹气似的叮嘱说:“爸都已经那样了,你稍微让着他点,别和他吵架了。”
乔海楼疲惫地点了点头,他和老头子斗了半辈子,上次见面的时候老头子还生龙活虎地辱骂他,他还以为祸害留千年,觉得看这精神头,这老家伙起码能活到一百吧,这才过了多久,突然听说他不行了说高兴,他还没那么没人性,说难过,他又不想承认自己有在担心。
该怎么说呢他青春期的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后,将心比心,他觉得自己要是站在老头子的立场,也不会对这个私生子好到哪去,更何况他有那么一个唯利是图的生母。
当时乔海楼甚至偶尔会想,为什么当年不干脆正如老头子所想的那样把他送人,让他一无所知地长大,或许他们彼此都会活得更痛快。
小时候他总是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对他那么双标,每次哥哥们带着他闯祸,爸爸都要骂他,觉得是他的错。爸爸对他极度严格,把他挑剔到头发丝,他那时安慰自己,因为他是几个兄弟里最聪明、学习最好的,所以爸爸才对他要求特别高。
后来他才知道不是,是因为爸爸觉得他种不好,他天生顽劣,以后极有可能会长歪,长成他妈那样的人,所以苛责他。
乔海楼一直记得他高中的时候,有一回实在忍不下去了,一时冲动和老头子摊牌,大吵一架:“我求你把你生下来了吗既然你看我不顺眼,你为什么不趁早把我扔了或者干脆把我掐死在襁褓里”
老头子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像是累了,沈声说:“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私生子,我把你留下来已经不对了。我不会给你留家产的,我把你养大,念书和生活上都没有亏待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乔海楼心寒,气得发抖,倔强地说:“我什么时候要你的钱了你就觉得我和那个女人一样,会肖想你的家产你那芝麻绿豆大点的财产,我才不稀罕你等着吧。”
年轻时,他一心只想着赚钱,赚更多的钱,把公司做得更大,让老头子知道他的厉害。他了无牵挂,像是孤狼一样,悍不惧死,也是运气够好,没有死在途中,所以现在他是同辈人里混得最好的,创下一份比乔家本家更大的资本产业。
等到回过神的时候,转头一看,十几二十年居然一晃眼就过去了,他老了,爸爸也老了。
他倒是实现了昔日的夙愿,衣锦还乡了,但也没怎么高兴得起来,爸爸已经不是正值壮年的男人了,羞辱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有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