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缠劫上结 !
一整个晚上,阮卿言都不见易初回来,想也知道那人是在佛堂待了一夜。其实这晚阮卿言也不曾好好安睡,满脑袋想的都是易初为什么会不开心,为什么要露出那种失望的表情。在这种时候,阮卿言忽然讨厌起自己不灵光的脑子,她也知晓,不懂易初的自己,想不到答案。
既然想不到,阮卿言也不再去想,她索性变成了蛇身,蜿蜒着爬到了祠堂,见没有其他弟子在,静慧也没在,就急忙朝里面爬去。果然,刚爬过去,就看到易初跪在蒲团上。那脊背挺得笔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疲惫一般,却让阮卿言看着有些心疼。
“悠悠,你昨晚怎么没回去呢?”阮卿言爬到易初面前,用蛇尾拍拍她的腿,轻声问道。其实早在她进门前,易初就猜到了是阮卿言来了,毕竟蛇身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很是明显,她想忽略也很难。昨晚她的确是故意没有回去,却并非整晚都跪在这里。
她去了很多地方,尘缘寺的前门,后院,客房,香堂,就连柴房都走了一遍。易初发现,自从阮卿言来了之后,自己放在尘缘寺上的精力比以前少了许多,曾经她总在念经,抄写经文,而此刻,却每天都在陪着阮卿言,与她说话聊天,乃至做更亲密的事。
易初这才恍然发现,原来阮卿言早就融入到了自己的生活里,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毫无疑问,阮卿言对自己是重要的,自己喜欢她,想要宠着她,护着她。在易初心里,阮卿言的地位甚至已经和静慧师太对等。人都是贪婪的,所以易初才会纠结于自己在阮卿言心里意味着什么,可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
“悠悠,你到底为什么生我的气,我又没做错什么。昨晚你没回来,我想了你一晚上都没睡,今天一早就来找你。”阮卿言见易初不理自己,觉得委屈极了,她甩着尾巴,不停的拍着易初的膝盖,蛇头也凑了过去,在易初的腿上轻蹭着。
“诶…我没生你的气,你作何会觉得我生气了。”看着阮卿言撒娇的样子,易初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蛇头,她觉得在某些地方上,阮卿言的心思太过单纯,就像个孩子。也正是如此,易初才会觉得累。因为在阮卿言的心里,或许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对她好,可以与她交佩的人,这样一个位置,怕是其他人都可以替代的。
“虽然我不懂,可是你莫要骗我,你是不是在难受我还是看得出来的。悠悠,别生气了好吗?以后好吃的吃食我都会分给你,也不会乱跑,不再叫你师父老秃驴。至于交佩的事,若你不想,那延缓几日也无妨,只要不取消就可以了。总之,你莫再难过了可好?”
阮卿言忽然变成了人身,将易初紧紧搂住,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可看着易初不开心,她也觉得很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最珍贵的宝贝被人弄坏了一样,阮卿言知道让易初不舒服的是自己,所以她决定什么事都顺着易初,让易初开心起来。
听着阮卿言这番话,易初也知道她能想这么多,的确是为难了她。纵然她还是不懂自己为何难过,可易初也不想再钻牛角尖下去。昨晚她想了很多,自己是人,一个毫无法力的普通人,她今年已有二十,若放在普通人家,早就嫁人生子,也不算年轻。
而阮卿言呢,她是妖,一只已经活了千年的妖,她本就是自由自在的,那般漂亮出众的长相,和平凡的自己完全不同。她能活很久,寿命亦是无穷,外貌更不会有任何变化。就连易初自己都不敢保证,待到自己人老珠黄,还能不能做到自在的面对阮卿言。或许,在自己初见衰老之时,阮卿言就会离开了。
自己本是佛门弟子,破戒已是不对,贪念也不该这般多。只要阮卿言开心,自己便作为她的一个过客。陪着她一小段时间就好,至于自己,她本就没什么索求,是阮卿言让她变了,让她变得有了想要的东西,不过没关系,她想要的就是阮卿言能够快乐,自己只是个凡人,能在有限的时间陪着她就好了。
“言儿,我真的没生气,今日就与你做你想做的事,可好?”易初想通了,便开了口。她对阮卿言浅笑着,分明已经解决了问题,可阮卿言却觉得更奇怪。她看到易初是在笑,可是这个笑容和之前的不太一样。那笑容很淡,好像很容易就会消失,而且易初的眼睛里也没有笑意,这个笑容更像是给自己看的。
“悠悠,你真的不难过吗?如果你不开心,就与我说。”阮卿言抱着易初,贪恋的闻着她的味道。她觉得自己越发离不开易初了,这种感觉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分明禁锢已经解除,她现在可以随时离开尘缘寺,虽然东西没拿到,但是以她现在的道行,若想打败静慧拿到东西,简直比登天还难。
阮卿言想过,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自己应该回去乐妖谷,找商挽臻还有其他厉害的妖一起过来帮自己拿回东西。可是想到要离开易初,且拿了东西之后她就要离开这里,阮卿言竟是不想那么做了。她想留在易初身边,若不行,也要把易初带走,才不管易初愿不愿意。
“言儿,我真的没有不开心,走吧,我们回去了,今日我亲自给你做些吃食可好?”
“恩。”听易初要亲手给自己做吃食,阮卿言化作蛇身开心的让易初抱着她回去。见阮卿言不再纠结这事,易初笑了笑,用掌心轻轻摩擦着她身上微凉的鳞片,笑容也渐渐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