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孟眉头一皱。
何遇指了指资料最上方夹带的名片,说:“我认识他,倒可以帮你一把。”
陈奎曾经是三院的骨科专家,多年的从医经验让他在这一领域很有名望,只是退休后被鸣溪疗养院高薪返聘了过去,那个地方一般人很难进。
何遇又说:“陈医生每周二三休息,你可以自己决定时间,到时候联系我。”
室内静的只有水进下水道的声音,段孟表情变得非常奇怪,想说什么,又死死忍着的感觉。
他确实想见一见陈奎,尝试多次未果后,基本已不报希望了,结果现在何遇轻而易举的把这个机会放到了自己眼前。
但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白拿的,何遇想要的,他给不了。
“算了,”段孟转身走去卧室,“不需要。”
何遇跟在他后面:“放心,不拿这个做要求来让你签协议。”
段孟脚步一顿,扭头看她,目光极为复杂:“你到底想做什么?”
何遇双手一摊:“闲着无聊喽。”
这么的大公无私,段孟都要为刚才自己对她的态度感到惭愧了。
当天晚饭何遇是在段孟家吃的。
段孟问她吃什么。
何遇说:“花坛里的青菜。”
“你对它可真是念念不忘。”
“纯绿色食品比较难得。”
段孟去花坛摘了一些回来洗,一边何遇给他打鸡蛋。
对于生手来说,打鸡蛋也是个技术活,何遇第一下没敲开。
段孟看了她一眼。
何遇说:“力用小了。”
第二下“啪”一声,用力过猛,蛋壳全碎,鸡蛋直接糊在了厨台上。
段孟:“......”
何遇快速收拾完,脸不红气不喘的说:“你家鸡蛋不少吧。”
“再多也没有这么糟蹋的。”段孟真是服气,不可思议的说,“你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自然而然长的。”
何遇从柜子里又捞了一个出来,手法依旧生,蛋壳还掉进去了两片,但至少不像方才那么的惨不忍睹。
一手托着高脚碗,一手打蛋,碗比较大,结果这次蛋没事,碗砸了。
何遇盯着地上的碎渣愣了会,说:“手滑了下。”
“......”
何遇最终被段孟请出了厨房,她在堂屋的长条凳上坐着,背对窗户,外面是暖人的余晖,跟里面的阴暗形成鲜明对比。
手机上有不少信息,她一一回了,还有几个未接来电,挑着回拨了过去。
余一洋接到她的电话,在那边问今天的工作进展。
“跟昨天差不多,有一户说通了,剩下的还得谈。”
“明天把这事交老高,你一个女人就别跟着他们去跑了。”
段孟这时把那碗香菇炒青菜端上了桌,两人对视一瞬,他又转了回去。
何遇起身,走到桌旁,手捞了一棵塞嘴里,咸淡适宜,加之搭配刚摘下来的蔬菜,非常的新鲜爽口。
“听到了吗?”余一洋在那边说了句。
何遇说:“到时再看吧,盯了几天已经习惯了。”
“那随你,现在在哪?”
“在外面吃饭。”
余一洋便没再多说,嘱咐她早些回家便挂了电话。
何遇将手机塞口袋,又捞了一棵叼嘴上,扭头时陡然吓了一跳。
西墙上的那扇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个纤瘦的妇人静静的呆在那,身下是一把轮椅,膝盖上放着一条毯子,浅色的上衣,长发盘在脑后。因为瘦,眼睛就显得大,直直的盯着何遇看,让人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何遇将嘴上的青菜快速咀嚼下咽,她大概知道这人是谁,礼貌的叫了声:“阿姨。”
杜金娣转动车轮靠近了些,表情冷冷的不见松动,上下看了何遇一会,开口:“段孟的朋友?”
何遇点头:“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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