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的情况你父母了解吗?”这天晚上,宋锦程照常过来,何遇提了这个问题。
“知道,”他说,“你之前跟我讲过的,我都跟他们说了。”
宋家父母并不是老思想,一个破败的家庭,并不是会让他们选择放弃一个人的理由,小孩本身行为端正就够了,家庭这种东西毕竟不是每个人自己能选择的。
何遇在这边没有亲属,两人年纪也大了,不爱操劳,订婚日期下来后,一切从简,只是找了个酒店吃了顿饭。
戒指一戴上,宋锦程说:“这次可是跑不掉喽。”
何遇的手被他紧紧牵着,两人到这时才稍稍有了点亲密的举止。
何遇抬头看他,男人穿着一身银灰色短西装,身姿笔挺,凭空添了点往常没有的气质出来。
她觉得还是蛮养眼的。
而实际婚礼日期在两个月后,他们要准备的东西还非常多。
有天晚上,两人去附近的超市晃悠,这家超市刚开了没多久,上下两层,楼下是生鲜食品,楼上是非食品区,规模不大,没有其他品牌入场,这里的模样更像是周边的市场。
楼上人不多,他们在洗化那边逛,主道上突然出现一伙人,脖子上挂着工作牌,似乎是超市人员在巡场。
何遇只望了一眼,便转身往里退了点,她正好站在货架端头处,胳膊碰到端头促销商品,零散的掉下来一些。
宋锦程连忙蹲下来捡,巡场人员正巧走到他们这边,走在最前头的那位也跟着捡了一瓶,放到货架上。
他转身看两人,说:“身上没砸到吧?”
宋锦程转头看何遇:“人没事吗?”
何遇沉默的摇了摇头。
很快都散开了去,两人又走了没多久,便去排队付款,何遇推着购物车的手隐隐有点汗湿,她长长的吐了口气,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隔了一天的下午,何遇在操作台上包花,外面进来一客人,挂在门口的小猴子欢快叫着“欢迎光临”。
何遇抬头,看到了男人高大的身影,穿着一身休闲装,干净利落的短发,脸上五官如刀刻一般锐利。
他头也不抬的在花店转了一圈,速度很慢,看的很仔细,最后转到何遇边上,哑声说:“老板娘有什么推荐的吗?”
何遇低头将花束最后一个步骤完成,放到柜子上,等预定的顾客到点来拿。
她低头搓手,边说:“送谁的?”
“女人。”
“玫瑰吧,常规选项。”
“好,”他死死的盯着何遇,“麻烦帮我包一束。”
何遇说:“我这边玫瑰没几朵了,新货还没到,你要么换家买。”
“你什么时候到货?”
何遇不吭声。
他说:“那我明天再来看。”
何遇猛一皱眉,抬头跟他对视。
段孟眼波剧烈抖动了下,说:“现在过的怎么样?”
第39章
他脸上极为僵硬的扯出了一个异常难看的笑容,顶着一副要哭的脸,还硬是让嘴角扬出弧度。
也真是难为他了。
这几年生活彻底平静下来之后,段孟的日子过的挺好,没人捣乱,资金还算充裕的情况下,他开了一家小超市,结果效益不错,紧接着又开起了分店。
他每天都很忙,从睁眼到闭眼,几乎没休息过。
然而除去这些,日子就好似行尸走肉一样,从何遇在狱中拒绝自己所赠开始,到一次次申请被拒,段孟所有的,感觉被何遇辜负的怨气逐步薄弱,到最后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又是什么呢?
是想念,是可能再见不到这人的恐惧。
这份恐惧,在何遇出狱后,一声不吭离开这个城市,达到了鼎盛。
没了余一洋,生活不再处处被掣肘,那些被固死的框框架架终于撤离,如果可以,他们就能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
当作一切从未发生,就像第一次见面,慢慢渐进。
但何遇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段孟时常会想,是不是那时候自己过激反应,没有设身处地的为何遇考虑,在经过一系列的相处之后没有选择去相信她,没有通过表面看到本质,没有采取任何有利于她的行动,让一个人女人独自去背负一切,所以才选择彻底放弃了自己。
这些年他便陷在这些问题里,始终无法自拔。
“挺好的。”何遇说。
她语气平平,也没多的情绪泄露出来,目光又收了回去,专注于自己眼下的工作,段孟于她好似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
段孟识相点应该马上就走,脚却像生了根,怎么都抬不起来。
gu903();“我昨天本来还以为是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