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宋老生顿时想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怒色,冷道:“卢照辞枉为卢氏之后,做事居然如此猖狂,丝毫不将礼法放在眼中,着实可恨。明月,你且放心,伯父日后必然会找机会帮你出这口气。”
“伯父以为他这是猖狂吗?不,他早有谋划,情愿让你打他五十军棍而已。”阴明空摇了摇头,道:“就算侄儿自诩聪明,但是今日却是小瞧此人了,让他得逞了。”
“明空,此话怎讲?”宋老生皱了皱眉头。
“他受伤了就不用上战场了,也就不用担心日后与李贼不好相见了。我观伯父已有杀他之心,可是此人却有不能死在伯父的手中,唯有借刀杀人,让他死在别人的手中。这下好了,让他躲过了一劫。”阴明空言语之中居然有一丝懊恼之色。
“你说的不错。贾胡堡卢昌宗是我好友,此刻在贾胡堡失势,才央求我借机除掉卢照辞,使他登上河东卢氏家主之位。可惜了。”宋老生摇了摇头。脸上的懊恼之色更浓了。
“伯父,这点倒是不可怕。毕竟那是卢氏内部事务。就算杀了卢照辞,一旦日后让人知道伯父插足卢氏内部事务,有损伯父英名。”阴明空皱了皱眉头,道:“伯父当初就不应该招卢氏私兵进城,给霍邑带来了一个大隐患。若是不及时处理,恐怕这霍邑城真的成了李贼的了。”
“此话怎讲,我有精兵三万,难道还怕他李渊这个阿婆不成?“宋老生不悦的说道。在他看来,李渊是必死无疑,毕竟他原有骁果两万,那都是大隋军队中最为强悍的力量,加上霍邑各个家族中私兵,整合起来也有万余,加起来就有三万多众,霍邑城乃是河东要隘,城高池深,易守难攻。那李渊不过也是三万大军,倍则攻之,十则围之。李渊两个条件都没有达到,哪里能耐霍邑如何。
“伯父,你将那卢照辞放在何处?”阴明空问道:“若是放在城内,一旦伯父出城野战,卢照辞兄弟二人武艺非凡,若是趁机抢占城池该如何是好?若是随军出城,凭借他一千精锐私兵,在紧要关头,反扑中军,联合李渊必定能一举击溃霍邑守军,趁机夺城也是有可能。无论是怎样,他都能立于不败之地。更何况,今日又让他占了先机,您可是许诺霍邑守军出战第一场的,日后才能调遣卢家私兵的。这里面机会可是有许多的。”
“哎呀!老夫中了这兔崽子算计了。”宋老生老脸涨的通红。他虽然行军打仗有一手,个人也是一员猛将,但是却因为小瞧了卢照辞,才有了今日之患。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年近五旬,却被卢照辞年仅弱冠的年轻人玩于鼓掌之中,让他如何不羞愧。
“这个奸贼!”阴明月在一边恶狠狠的说道。
“哈哈,伯父不要紧张,既然知道对方下一步的行动,只要伯父小心谨慎,想来那卢照辞的阴谋也不会得逞的。”阴明空冷笑道:“那卢照辞看来不过是初通谋略之人,此等小计也居然敢拿出来,真是小瞧了天下人了。”
“贤侄有何办法?快且说出来听听。”宋老生眼中暴射出一道精光来。
“此人性情沉稳,深怕终有一日要与李贼对阵沙场,故此借了由头,让伯父打了他五十军棍,使他受伤不能上阵。正好,明日伯父可趁机出阵,与李渊厮杀一回,无论成败都退回霍邑城。这样一来,就避免了卢照辞趁机夺城的机会。三五日之后,他的伤势必然痊愈,到时候让他出城斩将夺旗。若胜,则他日后无脸再见李渊,而李渊一旦知晓他乃是贾胡堡卢氏子弟,怒火之下,说不定会灭其满门,好断了他的念想,让他死心塌地的为朝廷卖力;若是他不胜,伯父可趁机取其脑袋,这样一来,日后卢氏也无话可说。最不济,也让他离开霍邑,除了这个祸端。这个时候伯父只要坚守城池,不再出战,待李渊粮草耗尽之时,自是退兵之时,伯父也可以借着卢照辞勾结李渊之名,诛杀其满门。”阴明月面色阴冷,烛光之中,好似寒风吹过,就是宋老生这样练武之人,也感觉到肌肤发冷。
谁说文人不厉害,这些人杀人都不用刀。